谁说打仗只有排兵布阵?大多数时候,这是一场耗时耗力地心力劳动。
他发愁,程丹若也愁。
没钱,最好的办法是问领导要。可国库的钱也不多,战争损耗过大,朝廷就会增加赋税,把压力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
“再熬一熬。”她只好安慰他也安慰自己,“说不定很快就结束了。”
谢玄英不乐观,但什么都没说。
程丹若似乎感觉到了,想想,说起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再买些人,教他们粗浅的医理。贵州少医多药,即便以后我们走了,他们也能治疗当地的百姓。”
通过这次练兵,她知道大概伤病会消耗掉多少纱布和药材,试探了士卒对医护的接受程度。
目前一切良好,那就可以再大胆点,搞一搞医学培训。
往近了说,伤兵回来就能得到救治,往长远说,贵州比起富庶之地,缺医少药,百姓多病死,能多一个大夫,就多一分治愈的希望。
和之前一样,谢玄英支持了她的决定:“随你。”
他抚住她光滑的背脊:“不早,歇了吧。”
“嗯。”
程丹若熟稔地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很快入梦。
次日,程丹若专程抽了一个上午,请张佩娘来喝茶,顺便告知她前线的第一手消息。
得知前线捷报,张佩娘多少松了口气。
她礼节周到地道谢,却在之后无话可说。
空气倏而尴尬。
程丹若端起茶碗,感觉到张佩娘面对她时,总有一种微妙的难堪。
大概是冯四当初不告而别,让外人窥见了她真实的处境,这位总督女儿很难在她面前维持体面。
偏偏于这个年纪的女子而言,面子是最重要的东西——她们还未在夫家站稳跟脚,却已失去娘家的位置,实惠未到手,脸面就变成唯一的筹码。
张佩娘想在贵州社交,打开她的婚后世界,就必须光鲜亮丽。
可程丹若目睹了她最丢人的时刻。
往后三四年,恐怕都没法解决这个尴尬了。
“咳。”程丹若道,“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趟……”
张佩娘暗松口气:“不打扰姐姐了。”
“原该请你常来坐坐,可我近日实在事情太多,分身乏术。”程丹若歉疚道,“怠慢妹妹了。”
张佩娘道:“姐姐忙的都是正事,哪里像我,不过寻些乐子打发时间,怎好要你迁就。姐姐不嫌我叨扰,我已经很感激了。”
程丹若:“怎么会呢,多谢你来看我。”
两人在社交黑话中达成了一致。
解决了张佩娘的问题,程丹若把精力都投注到医学培训中去。
这件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首先得有一群值得信任的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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