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划过眼皮,倭寇捂住眼睛,嘴里骂着不清不楚的话,却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道,跳上去扑住她的腰。
程丹若被力道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
“姑娘。”紫苏急得浑身发抖,却完全控制不了身体。而车内,晏鸿之抓住程丹若,想将她拉到身后。
但贼人死死抓住程丹若的衣角,料子撕扯之下,“呲啦”一声,竟然被他扯掉一截布料。
“让开。”谢玄英推开紫苏,跳上车辕。
腰刀用力砍下,在敌人的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敌人这才松开程丹若,举刀格挡。
车厢狭小,四个人挤在这么逼仄的空间,无论攻守都施展不开。相较而言,倭寇不在意别人,谢玄英却怕误伤,格外束手束脚。
倒是程丹若缓过气,见敌人正和谢玄英拼刀,马上抓住机会,反手握刀,割开了敌人鼓出皮肤的颈动脉。
“噗”。
压力之下,动脉血喷射而出,将半个车厢和车顶全部染红,好像一场红雨。
谢玄英拽住尸体的后领,将他重重扔出骡车。
顾不得询问安慰,他跳下车,勒令紫苏和张妈妈:“上车去。”
两人瑟瑟发抖,进了车,又被满室鲜血镇住。
“呕。”紫苏想吐,用力捂住嘴。
晏鸿之看看她们,叹了声,拿起手边的薄斗篷:“程姑娘披上吧。”
“多谢您。”程丹若腰间冷飕飕的,没有假客气,立刻裹上斗篷。这本是谢玄英的,初秋风冷,柏木怕他着凉,专门提前备下。
结果少年心热,初秋的风算什么,倒是快到海边时,怕晏鸿之吹了海风犯病,解了斗篷,非要老师披上。
谁想晏鸿之没用上,倒是为程丹若提供了方便。
外头,战斗还在继续。
谢玄英憋着满肚子火气,初次上阵的生涩感也褪去了,行事自有章法。他心知护卫以自己的安危为先,便不着急冲锋陷阵,叫他们围拢在车边,又吩咐小厮、管事,拾起路边的石头土块丢过去,避免贼寇近身。
最后,他退回到骡车旁,道:“蓝色包袱里有个匣子,取来给我。”
车里的人惊魂不定,翻找半天也不见,却是程丹若眼尖瞧见了,解开包袱皮,把匣子递过去。
谢玄英打开匣子,取出一柄狭长的金属管子,竟然是火铳。
他打开匣子的底格,拿出油纸包好的弹丸,小心填装,之后却不用,藏于怀中不露,继续持剑。
护卫们见他在后方较为安全,也逐渐放开手脚,拼命厮杀。
但倭寇的人数总是较己方更多,护卫们纷纷负伤,不敌后退:“公子,你同子真先生先走。”
“走什么走,二十来个贼子,我便落荒而逃?”谢玄英冷笑,“今天要么你我都死在这里,要么他们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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