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还不算热,晏淮买了三文钱炒蚕豆,边走边往嘴里扔,嚼的嘎嘣响,惹的来往孩童频频看来。
晏淮驻足,对街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儿抛了抛手里的蚕豆,“想吃?”
小屁孩儿用力点头,期待的望着晏淮。
晏淮把蚕豆丢嘴里,龇牙乐:“想得美。”
小屁孩儿震惊,茫然,随后嘴巴一张“哇”地哭了。
几步开外猪肉摊上忙活的屠户立刻甩着膀子跑来,“咋了,哪个龟孙欺负我儿?”
小屁孩儿朝晏淮方才停留的地方指去,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长街尽头,晏淮抚着心口喘气,暗道小东西不讲武德,干不过他就喊大人,还好他机灵溜了。
晏淮忍不住夸赞自己,重新昂起他的头,这次是他大意,若是下次,他一定……
“晏贤弟!”兜头一声炸响,晏淮惊魂望去,顿时被两颗金灿灿的大门牙闪了眼,他眨眨眼,“时志?”
“是我。”时志刚刚补好牙,撞见晏淮鬼鬼祟祟躲在墙角,昨日摔牙之恨涌上心头。
他笑着搂过晏淮,“羡慕为兄的金牙吗,你想不想要?”
晏淮眼睛一亮,“你要掰下来送我?”
脏话涌到嘴边,时志生生忍住:“你想得美。”
晏淮:“那你说个屁。”
时志嘿嘿笑:“我这金牙不能送给贤弟,但是为兄可以给贤弟指一条财路,保管你抱得金元宝。”
半个时辰后,两人进入北门一家中等规模的赌庄,至晌午,晏淮揣着鼓鼓的钱袋子出来。
之后日子,时志经常来寻他,十次有五次晏淮会应。
他在外面吃了酒,回家时会带些吃的,不拘是蜜炙肉糟羊蹄,或是各种香饮子。
晏小妹十分钟爱这类吃食,晏老娘看着女儿大快朵颐,忍不住道:“怀的小子吧,真能吃。”
晏小妹面上一红,刚夹的一块猪肉头默默放下了,晏淮端着碗糖水鸡蛋进花厅,“怀小子好,你多生几个小子把小荣儿栓住,咱家往后富贵都靠你了。”
晏老娘一想也对,又怂恿女儿多吃点。晏淮向外看了看天色,残阳如血,“算算时间,小荣儿也该回来了。”
但天色黑了也不见宁荣,晏小妹忧心忡忡,她身子愈发重了,挺着大肚子在院门张望,若非晏淮拦着,她定是要去巷口等。
幸而一刻钟后,巷子里摇摇晃晃迎来一盏红灯笼,宁荣向同僚告别后下了马车。
他家底薄根基浅,在南门租住小院后囊中发紧,正发愁每日如何上值,听闻一名同僚与他住同一条巷子,且家有马车,于是他以每月三百文的价格同乘。
马车往院子深处行去,宁荣搀扶媳妇儿进院,简单用过晚饭后,叫住晏淮:“哥,我有话想同你说。”
晏父晏母对视一眼,晏小妹欲言又止。晏淮倒是大喇喇跟着宁荣进入书房,屋门合上,宁荣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大舅哥,本就不盛的气势又弱了半截,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哥,你认不认识曦槿坊的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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