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击杀不难。
可想要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一举成擒很难做到。
魔种诡异莫测,本就有料敌机先的神妙威能。
越是危险的厮杀,九死一生的局面。
越能激发潜能,临阵突破。
“那就不管燕明诚,既然王阀、齐阀勾结在一起,让他们去应付好了。”
陆沉眸光凝定,轻声道:
“师尊,我去把玉丫头带出来,然后……坐山观虎斗。”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现出亮光。
……
……
这个夜晚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可无论如何。
黎明始终都会到来。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燕寒沙的住处,七八个妙龄婢女给他打水洗漱、服侍穿衣、打理仪表。
莺莺燕燕,围做一团,好不热闹。
“二公子今天要做新郎官儿,可得精神点!”
“你个骚蹄子,昨儿死命缠着本公子,跟个烈马一样……我一身精气神还不都是泄在你身上了。”
“二公子厉害得紧,再烈的胭脂马不也被你降服了。”
“对啊,对啊,那王阀千金天仙似的人儿,照样给二公子治得服服帖帖。”
“以后就是主母夫人了,可不能乱嚼舌根。”
“……”
屋子里,那些忙活的婢女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
燕寒沙也没有制止,他向来自诩风流,怜香惜玉。
但凡遇见姿色出众的女子,恨不得立刻凑上去,表现一番。
“行了,今天本少爷得去迎亲,以后再收拾你们。”
燕寒沙望向镜子里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不由得大为满意。
想到大哥这般努力,又是刻苦练功,又是出仕做官。
最后却敌不过自己有一桩好姻缘。
他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大步走出门去。
经过这两天的装点。
燕阀内外宅院,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父亲,大哥……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都不出面吗?”
燕寒沙觉得有些古怪。
他找了一圈。
雅言居。
百草书屋。
还有娘亲那边。
都没寻见人。
“连管家也不见了?”
燕寒沙皱紧了眉头,心中升起恼怒。
“等会儿怎么迎接各大门阀,还有六大家的客人……”
他认为父亲、大哥等人,对于燕、王两家联姻不够重视。
“二公子,宾客都到了。”
“齐阀的东流先生,六大家的各个头面人物,三帮四会……已经准备入席了。”
“王阀的送亲队伍吹吹打打,刚过了内城的东街。”
燕寒沙穿着一身大红衣袍,十足的新郎官打扮立在门口。
手底下办事得力的几个仆从,逐一把消息传回。
等到申时一刻,号炮连声鸣响。
从燕阀开始,几条长街大摆流水宴席。
只要说上几句吉祥话,就能入席白吃白喝。
整个华荣府好似被唤醒了一样,人山人海挤成一团。
道喜祝贺之声连绵不绝,显得热闹非凡。
没过多久,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的王阀千金下了八抬大轿。
燕寒沙望着跨过火盆的娇俏身影,内心激动无比,连忙牵住玉手,准备拜堂。
他觉得自己握住的,不是即将过门的妻子,而是燕阀之主的大位!
“且慢!”
靠近大堂的席位上,有一道身影忽然起身。
身着黑色长衫,面容阴鸷,与此前在河间坊闹事的严独浪有几分神似。
“严霜叶!今日是燕、王联姻,大喜之日,你莫要生事!否则伏龙山庄也保不住你!”
坐在对面的一条魁梧大汉厉声喝道。
“燕二公子成亲,我自然是诚心祝贺。”
严霜叶并不把这份警告放在心上,淡淡说道。
“可我大哥死在河间坊,身为他的亲弟弟,身为伏龙山庄的真传,一滴血,一颗头的规矩,自然要守!”
“不如这样,二公子你继续拜堂,我去找三公子算一算杀兄的那笔账。”
兆应求离开席位,走到那一桌,眼中寒意深重:
“严独浪死在河间坊,你要寻仇,找我便是,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今日是二公子的大喜日子,见血不好。干脆让在场各位做个见证,约下时间,擂台之上见生死。”
严霜叶冷眼扫过众人,忽地笑道:
“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就现在好了。”
他右掌如刀,直切而下。
摆满珍馐佳肴的宽大圆桌,登时裂成了两半,各色酒菜撒了一地。
“你敢放肆!”
兆应求自然不会容忍,一掌拍出,气浪排空。
几个弹指之间,连环打出七记,罩住严霜叶的全身要害。
两人都是武道三境的层次,先后对攻,拳掌碰撞,闹得大乱。
“平子秋,点齐鹰扬府的兵马,动用强弓强弩,调派重甲精骑,把内外围个严实!我看伏龙山庄有多少滴血流!”
看到自己的拜堂成亲被搅和了,燕寒沙勃然大怒。
那条魁梧大汉轰然应诺,准备发信。
却听到一阵嘈杂声音。
几个手持棍棒、刀剑的家丁护院,“嘭”的摔了进来。
“某家单阔海,前来给燕二公子贺喜。”
面皮泛紫的昂藏大汉迈过门槛,笑问道:
“单某应该没有来迟,赶得上这桌宴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