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式微,在于势单力薄,被大业、四阀、六大家的规矩压着。除非横空出世某个独步江湖的无敌人物,否则很难重现武林。”
魏玉山那张黝黑面皮之下,流露出极为复杂的难言神色。
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可势力岂是那么容易能养成的?
魔教余孽,满门除尽。
这是六大家的铁律。
魏玉山已经是四重天的一流高手,尚且要藏头露尾。
连现身都难,何谈壮大魔教?
要不然,历代传人皆想要找到那座山门,得到其中的金银财宝,以及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正道之法。
唯有如此,才能一举打破无可颠覆的规矩!
“所以,你想用杨贞道去斗六大家,斗其他几家门阀?他不是随意可以摆布的蠢人,小心养虎成患,反被咬上一口,这种事前几任魔教传人并非没想过,但……往往结局不好,为利益背叛、图谋正道之法……太多例子了。”
说到这个,魏玉山眼中呈现几分悲色,似是触动内心之中的某块伤疤。
“徒儿觉得可以试试,杨贞道他越出众,地位就越尴尬,因为杨阀有立长立嫡的规矩,杨洪不像是会违背祖训的那种人,他把军府的勋卫、翎卫交给杨元建,只让官拜大都督的杨贞道总领一支亲卫,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陆沉有所察觉,不再谈及魔教,而是把话题继续引回原路。
“他若要成事,若不想屈居人下,要寻求依仗。门客再多,声望再好,终究缺乏一锤定音的力量。”
“而师尊,你就是杨贞道求而不得的之人!”
七岁稚子一字一句,竟透出斩钉截铁的犀利意味。
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对上魏玉山思索的眼神,仍是那么坚定。
“跟随杨阀同行,是你早有预谋,点破饮马川和登云岭,也是故意为之,想引杨贞道行险?让为师有发挥的余地?”
厢房卧室之内,经过漫长的沉默,魏玉山这才缓缓问道。
“或许有这样的心思,但没有具体的计划,徒儿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时机到了,也就有想法了。”
陆沉咧嘴道:
“师尊你该不会真的将徒儿当成什么未卜先知的妖孽吧?我只是平时爱看书,这些都是书上写过无数遍的道理。”
魏玉山直勾勾盯着自家徒弟,审视了半晌,忽然捏了一把粉嫩的脸颊。
猝然受到袭击的陆沉没有提防,大意了,恼怒道:
“师尊你不讲武德!”
魏玉山哈哈大笑,随后说道:
“躲藏的日子,为师确实也过够了,那就再赌一次吧,运气再差的倒霉鬼,也不至于把把都输——老天爷总要给个机会!”
陆沉眼皮跳了一下。
再一次?
魔教以前也这样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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