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精力?”卫庭煦手里拿着一卷书,看上去已经读完了。
“之前不是带小枭去打猎么?她非闹着要自己拉弓,我那把她拉不动,就想着给她做一副玩玩。有的玩她就不会再烦我了。”
“看得出来你挺在乎她。”
甄文君笑笑道:“我阿父阿母很早就不在,没人疼,知道孤苦伶仃是什么滋味。小枭这孩子虽然冒失了点儿招人烦了点儿,但本性不坏的。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照顾一点是一点,反正顺手而已,也不费事。”
“弓箭上还雕花儿?”
“既然都开始做了不如做到最好。”
卫庭煦来了兴致,想要帮她将剩下的花纹雕好。甄文君不让,说很容易受伤。
“记得我还做过你的小人偶么?”卫庭煦不服气,“小人偶可复杂许多我也能完成,这点小把戏岂会难倒我?”
卫庭煦的言语间是毫不见外的赌气,赌气还赌得有些认真。
甄文君已经不太记得卫庭煦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她面前能毫不遮掩地表露情绪,记得刚刚靠近她时毫无破绽,是绝对不可能让人察觉心思的。
这样的卫庭煦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吧。
心中这样想着难免有点儿内疚,因为这段时间下意识地躲着卫庭煦而内疚。
“你想试试也行。”甄文君道,“不过我要护着你。”
“护着?”
甄文君拉了一把椅子到身前,让她坐过来。卫庭煦坐下后甄文君的双臂从她身后绕上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手掌覆盖上去,将她的手护在掌心内,与她同步,慢慢地用刻刀沿着一早画好的线条仔细地雕刻。
一朵朵花在她们巧手之下绽放,甄文君感觉到她们两人的呼吸融合在了一起。
卫庭煦微微侧回头,目光相交之下心内小鹿昂头,鲜嫩的双唇越靠越近……
就要吻上时甄文君指尖忽然一痛,这个吻戛然而止。
血从她的指尖徐徐滴落,看上去有点儿可怕。
卫庭煦眉头皱起,马上站起身来将刻刀握到手中,生怕刻刀会张口将甄文君吃了似的。
小枭正好沐浴完打算回房睡觉,乍然见到这一幕直接将手里的衣衫丢了,冲上去抱住卫庭煦持刀的那只手便咬。
“小枭!”甄文君都没看清这只小豹子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居然张口便咬,立即上来拽她,呵斥道,“松口!”
小枭偏不,甄文君揪着她的后脖子几乎将她整个人悬空提拎了起来抖了又抖,小枭两排利齿就是不松开。
“你!”甄文君抬起手作势要打,小枭委屈的眼神让她动作顿了顿,没第一时间下手。
“我没有想害你阿母。”卫庭煦冷着脸道,“只是意外而已。你若不松口的话我便将你丢回骨伦草原,永远不得回大聿。”
卫庭煦这番话非常奏效,小枭马上松开了她,充满敌意地盯着卫庭煦的脸回嘴:“阿母才不会让你得逞!”
卫庭煦并没有因为小枭只是个小孩儿就对她和颜悦色,威胁也并不是随意哄骗小孩的把戏而已。她微微弯下腰靠近小枭,带着杀气压迫着她的脸:
“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试试看。若是你再忤逆我,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你阿母。”
小枭脸色发白,肩膀渐渐缩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闹了。”甄文君赶紧插到她们中间,对卫庭煦笑道,“你和小毛孩儿计较什么?她以为咱们有什么矛盾才会冲动。来,小枭,给子卓姨姨赔个不是。你子卓姨姨怎么可能舍得伤我?我这伤是在给你做弓箭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你完全错怪了子卓姨姨。快,来认个错就好了。”
甄文君要将她从身后□□,小枭一甩手将甄文君推开,含着眼泪咬着唇头也不回地跑了。
甄文君知道她不会跑出卓君府,站在远处的阿竺也看见了,对甄文君点点头,示意别担心,她去照看小枭。
“给我看看,疼不疼?”甄文君将卫庭煦的手握在手中,心疼地吹了吹,“这孩子实在太没轻重,我一定好好训她一顿。快些随我去包扎包扎。”
领着卫庭煦去堂中坐着,甄文君去给她取草药的时候随意念叨着:“你也是,小枭才几岁你和她大眼瞪小眼干什么呢。”
“为什么不。”
甄文君微微一愣,抬头看卫庭煦。
卫庭煦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情:“若方才她带着马刀,会直接刺中我而不是下口咬。你还觉得她这个年纪还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吗?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杀人了。”
甄文君手中包扎的动作顿了顿。
“文君,我不知道近日你为什么刻意躲着我。但我想告诉你,无论是谁都不能离间你我。我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