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铁铉穿上一身官服,带着几个随从便朝运河码头而去。
随着暴昭一步步走进码头,也渐渐吸引了周围百姓的目光,他所到之处,百姓纷纷侧目。
就在百姓注视的目光中,暴昭目光坚毅,步步稳健。
他这样的举动也吸引了孔家人的注意,那些在码头收税的也看着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暴昭没有说任何话,站立在码头的岸边,身后的随从搬来一张桌子,放在暴昭面前,
还很周到的摆上了笔墨纸砚,搬来了椅子放到他的身后。
暴昭撩起官袍,十分稳重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运河来往的船只,然后拿起笔墨写了起来。
百姓有些差异,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纷纷议论道:“怎么了这是?这是哪位官老爷吧,在那写什么呢?”
“这码头是孔家的地盘,做官的来干什么?”
“莫不适合孔阎王家不对付,来找茬了?”
“嘘,可不敢这么说,要是被他们听见了,那还得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位官老爷明显和他们不对付!”
不仅是百姓不知怎么回事,就连在那里收税的孔家人也觉得一头雾水!
“他在那干什么呢?还写写画画的……”
“这是摆明了不给咱们脸面啊!过来都不打声招呼,哪有这样的!”
“大哥,你看他总是往河里面看船,莫不是在统计数量?”
为首的壮汉,咧着嘴狰狞一笑,“还没见过有这么大胆的!这是要砸咱们兄弟的饭碗啊!”
“大哥,你说怎么办?要不要兄弟们把他给赶走!”
“是啊大哥,看他身上的官服,不过就是六品罢了,也敢在这里撒野,我去把他轰走!”说着就要过去。
壮汉却将他拦住,毫不在意的说道:“别急,想从咱们兄弟口中刨食儿,他也得有斤有两才行!先过去盘盘道儿再说!”
说着便一摇三晃他走了过去,抱拳说道:“在下是孔家人,姓孔名亮,不知这位老爷如何称呼?”
暴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满身匪气,哪里像是书香门底出来的,
便也没有起身,依旧看着运河说道:“本官乃朝廷六品命官,你称呼老爷就行了!”
孔亮见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心生不悦,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冷冷的问道:“这里是我们孔家的码头,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暴昭坦然的说道:“朝廷要在济宁府设立水路税关,本官奉命前来勘察选址,统计来往船只数量。”
“怎么,朝廷政令,还要经过你们孔家同意不成!”
“不敢不敢……”
孔亮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朝廷有什么政令我们管不着,可这里是我们孔家修筑的码头,属于我们孔家之地,老爷您在这儿勘察,这不合适吧?”
暴昭说道:“京杭运河是官府疏通,并且常年维护的,有你们孔家什么事儿?”
“而且这里原本就有水路码头,怎么到伱口中,竟成了你们修筑的了?!简直无理取闹!”
孔亮从腰里抽出一把纸扇,“哗啦”展一声一甩而开,扇着凉风,好像故作附庸风雅,
“老爷,您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这里何时有码头了?为何我们就不知道?再说了,就算原本此地也有船停靠,可也是破烂不堪,码头根本就无法使用……”
“是我们家老爷大发善心,掏空了家底儿,发巨资修筑了码头,就是为了方便来往客商,还有周围百姓。”
“如此善心善举,朝廷应当嘉奖才是呀,要不然就有老爷您给请命,替我家老爷争取赏赐如何?”
暴昭没有和他辩解,对方故意胡搅蛮缠,你怎么和他说理?
如果和他掰扯孔家到底花了多少钱修筑码头,那是说不清楚的!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笔烂账!无理取闹的烂账!
暴昭盯着他说道:“本官记得朝廷没有在此设关收税,怎么,你们孔家胆敢大师设立关卡,向百姓征收来往船税吗!”
对方却不以为然,嬉笑着说的:“老爷您这么说又不对了!我们家修筑码头,在此收点钱怎么了?”
“付出了那么多钱,总得有点回报吧,谁从我们修筑的码头经过,付点钱天经地义,这有什么不妥的!”
听到这里,围观的百姓和商人都听明白了,原来朝廷要在这里设立税官,不让孔家继续收钱了啊。
这样的消息,让百姓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要我说还是朝廷收税好!”
“那可不是,要是朝廷收税,起码不会这么繁重!孔家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