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烔一只脚在门内,另一只脚还在门外,整个人犹如冰雕一般僵在那里。
那个家伙,刚才明明一直留在龙鳞涧内没有离开,他从那里返回居处的途中,也一直都在小心观察周围有没有异常情况出现,有没有被其他门人弟子跟踪,结果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怎么就一开门却带给他如此巨大的惊恐!?
“林师兄看起来很惊讶,也很害怕的样子?”
顾判缓缓抬起头来,语气平静道,“我不过是睡不着觉想过来找师兄聊一会儿天,怎么就把师兄吓成这个样子了呢?”
“方师弟一声不吭便潜入到我的洞府,却说是想要找我聊天,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林烔冷笑道,“倒不如说你想要趁我不备,行那残害同门之事更加恰当。”
“哦?我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被扣了一顶残害同门的黑锅下来,看来林师兄别的方面虽然稀松平常,这扣帽子的嘴上功夫倒是一流水准,让人不得不说上一声佩服。”
顾判呵呵一笑,还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烔将手负于身后,隐蔽地捏住了藏在袖筒中的一枚令牌,“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虽然你傍上了大师姐苍月和小师妹沈清影的大腿,又得峰主喜爱,但只要我把你擅闯师兄居所,还欲行不轨之事传播出去,就连师尊怕是也不会护你。”
“欲行不轨之事?”
顾判微微一愣,不由得直接笑出声来,“你要是栽赃我想对苍月和沈清影欲行不轨倒也罢了,竟然说我要对你欲行不轨,林师兄你也不在地上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那个挫样,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吸引我的注意。”
“你……”
“还有,你也先别说自己能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就算是让你现在就传出去了又如何,我难道还能怕了你不成?”
顾判丝毫不以为意地说着,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林师兄若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捏碎你藏在袖子里的那块令牌,看看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又有几分的可信度。”
林烔一咬牙,面上闪过一丝狠厉的表情,“那我们就试试。”
但就在他准备捏碎令牌的前一刻,却被顾判漫不经心的声音给定在当场,手指上面仿佛被绑上了千钧重担,无论如何都难以捏得下去。
“林师兄你要知道,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它娘生的,如果人有了一颗妖的心,那他就不能被称之为人,当然也不能被称之为妖,而是他娘的人妖。”
林烔深深吸气,又重重呼出,额头上再次沁出细密的冷汗,隐藏在袖中的那枚令牌却再也捏不下去。
他只觉得坐在宽背木椅上的方师弟就像是一头真正的大妖,一举一动都带给他近乎无穷无尽的巨大压力。
随意瞥来的眼神又犹如一柄无法抵御的利刃,将他整个人都剥皮抽筋,把所有的秘密都剜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暴晒。
这种感觉,他只在当初“她”的身上才见到过一次,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但从近些天的接触来看,这位方师弟从未表现出任何强大的实力,也根本不是妖中的一员,那么为什么就能一眼看出他已经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