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般做完这一切,他便噗通一声再次躺到在地,动都没有动上一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终于悠悠醒转过来,喉咙里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极度的干渴让他挣扎着爬了一段距离,抓住了靠在树边的一只水袋。
哧的一声。
他忽然间愣住,呆呆地看着用上好皮子做成的水袋被手轻轻一抓就破,甘洌的清水洒落一地。
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会发生如此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将头趴了下去,咕咚咕咚吸吮着混杂了泥土与草屑的液体。
灌了一通之后,干渴稍稍缓解,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去思考一些本应该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晃了晃仍然昏昏沉沉的脑袋,他呆呆过了许久才恍恍惚惚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是顾判,江湖人称落樱神斧顾镖师,不,现在应该是顾百户。”
吃力地从泥地上爬起,他活动着僵硬不堪的身体,摇摇晃晃走出数十丈距离,才慢慢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首先,湖泊还有河流跑到哪里去了?
他应该是和憨熊一同吃了疑似有毒的豹肉,然后又猛灌一通不知道什么玩意酿成的猴酒,在湖畔绿草地旁昏迷了过去。
所以说,草地呢,湖呢?
还有憨熊那家伙呢?
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光/溜/溜躺在黑乎乎的山林之中?
身边只有一只断了脖子的野狗?
顾判皱起眉头,又抬手捏住自己的眉心。
头好痛。
而且不是往常那种胀痛,反而是被针扎般的刺痛。
他不由自主拿开手臂,又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却是猛地一凝。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强健到显得有些狰狞的手掌,细细看上去,十根手指的指甲生长出数寸长度,看起来更像是利爪多一些,而且手心手背的皮肤上面好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不盯着仔细看便极难发现的透明角质,一直向着手腕上方延伸过去。
顾判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向上看去,这才发现不只是手掌,他的整个上半身似乎都被这层几近透明的角质所覆盖。
除了这些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的角质,在其他诸如胸前、腹部、丹田等部位,还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焦黑,以及淡淡的肉香。
这种香味他很熟悉,当那头野猪和豹子被架在火上烧烤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和他现在如出一辙。
“怪不得身上没有破口流血,这头野狗却跑到了我的身边,想必它是嗅到了烤肉的味道,想要过来觅食。”
一提到烤肉这两个字,再深深嗅着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肉香,顾判倏然觉得喉头有些发痒,差点儿就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就像告别菠萝一样,看起来也要告别一段时间的烤肉了。”
将目光从野狗的尸体上移开,他再次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好像又长高了一丁点儿,更重要的是身上的肌肉,虽然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爆炸虬结肉块,但每一处线条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肉块......
一想到这个很让他不爽的词语,顾判不由得深吸口气,却再一次闻道了自己的体香,终于忍不住噗地吐了出来。
轰!
一道淡金色火焰从他口中喷出,刹那间就将地上的野狗尸体引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种感觉?
顾判裂开嘴,摩擦着坚硬的牙齿,无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