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春:“定是国舅教的!治国的本事没多少,学这些偏门左道倒是快。”
斐浅默默的听着两个得力部下抱怨,手捻长须,仿佛在神游天外。
常玉春实在气不过,道:“大人!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呀,任凭他们南衙胡来?”
斐浅回过神儿来,微笑道:“公道?这世间何时有过真正的公道,不过弱肉强食罢了,打更人直隶于陛下,他们的举动,我也难以号令。”
倪秋雁:“可是陛下重病缠身,眼看着大限将至,怎会允许打更人在此时祸乱皇城?”
常玉春:“我看打更人没准是换了主子,陛下近年来不理朝政,都是皇后在打理天下,打更人的鼻子灵着呢,他们这是急着投靠新主子。”
倪秋雁:“东西两衙本就与皇族有所隔阂,若是南衙当真投靠了皇后,这通杀威棒我们只能受着。”
常玉春:“管他南衙的主子到底是谁,要立威可以,咱们忍了还不行,他们这次是动手杀人!我们还怎么忍!”
斐浅摆了摆手,压住常玉春的怒喝,温声道:“不忍又能怎样呢,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况且,你们真的了解咱们这位陛下吗……”
斐浅的目光出现一缕茫然。
这么多年了,他自以为早已看清了大商皇帝商无极,可是不知为何,斐浅每一次见到皇帝,都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还是看不透。
直至商无极大限将至,他斐浅依旧看不透一个将死之人。
轻轻的叹了一声,斐浅生出一种疲惫的感觉。
“今儿是大年夜,别给陛下找不痛快,你们不愿回去便找个酒馆喝上几杯,眼不见为净。明天是大朝会,到时再说南衙的事。”
两人无奈,只好躬身告退。
司天监外。
常玉春捏了捏拳头,道:“南衙这帮可恶的家伙,明天参他们一本!”
倪秋雁百无聊赖的道:“只能如此了,今晚就忍了吧,早晚有一天让他们南衙还回来,这口恶气我记下了。”
常玉春道:“身为官正,连部下都护不住,我是没脸回去了。”
倪秋雁道:“那正好,我也懒得回去,让南衙闹去吧,咱们喝酒。”
两位官正结伴而行,找了间小酒馆,看似豪迈要一醉方休,实际上郁郁寡欢,都憋着一口闷气。
隆冬时节,天寒地冻。
大商很冷。
徐衍进城的时候,裹着一身寒气。
死马扔在了城外,炼尸随在身侧。
途径齐府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挂着白幡。
这是死人了。
徐衍错愕了一下。
齐府家主的毒已经解了,有刘木桥帮着调理,不说早已痊愈,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死了?
进门一打听,死的不是齐府的家主,而是齐远瞩的表舅,刘木桥。
刘木桥亡故的消息,惊得徐衍目瞪口呆。
找来齐远瞩询问,刚一见面齐远瞩嚎啕大哭。
“徐哥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死在外边了呢!”
齐远瞩声泪俱下,是真伤了心。
也难怪他误以为徐衍身死。
一连数月不见人,这么久的时间,放在前去办案的炼尸官身上,多为遭遇不测。
“遇到些麻烦,有惊无险,刘神医因何而故?”徐衍没多说自己的经历,继而问起刘木桥的死因。
“就在一个多月前,突然暴毙,没有任何征兆,表舅临死的时候只说让我将医人送去药王岛。”齐远瞩如实道。
暴毙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出现,可刘木桥医道高深,怎么可能突然暴毙而亡。
其中必有隐情。
询问遗体,得知早已派遣心腹家丁送往药王岛。
至于齐府里的白幡,是齐府家主授意,为了祭奠刘木桥而设立,准备全府人戴孝一年。
莫非死于奇毒……
徐衍怀着疑问,离开齐府。
转往西衙的路上,看到街边小吃铺旁的两个女孩,年纪差不多大。
一个坐着轮椅正在与店家讨价还价,另一个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吃食,一脸幸福的大快朵顾。
看到这两人的同时,徐衍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