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牙子带来了五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他们都羸弱无比,用呆滞的眼神看着苏泽。
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用绳索或者镣铐捆着,也没有关押奴隶的笼子,五个男人一字排开,像是牲口一样任由苏泽挑选。
作为一个现代人,苏泽还是被这个场景冲击到了。
他打量五个人,他们身上并没有被折磨的痕迹,潘牙子甚至都没有拘束他们,可是他们一点反抗的样子都没有,最后那个男人还对苏泽做出谄媚的表情,迫切的希望苏泽将他买走。
“一个接一个的,和相公们说清楚!”
潘牙子严厉的喊道,五个中年人按照次序,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他们都是从建阳逃难的难民,四个人的家人都在逃难中都饿死了,只有表情最谄媚的那个男子,他的妻子还活着。
五个人都曾经在建阳的印书工坊中做过工,都能从事雕版和印刷的工作。
前四个人都同意寄籍,也就是终生卖给苏泽为奴,只有第五个男人只同意做十年的仆役。
苏泽看了看,最后出人意料的选了那个妻子还活着的男人。
接下来就是陈朝源去讨价还价了,最后这个会印刷的姚姓仆役作价三十两银子,他患病的妻子也作价十两银子,一共四十两银子,他们夫妻二人为苏泽效力十年。
在红契上签字画押之后,苏泽将银子递给潘牙子,潘牙子笑嘻嘻的用豁口的牙齿检验了银子的成色,然后笑吟吟的将姚姓仆役喊到一边,最后拿走了大半的卖身钱,只拿出十几两银子打发了他。
姚姓仆役搀扶着他瘦的皮包骨头的妻子,沉默的跟着苏泽身后,一路走出了牙市。
出了牙市之后,苏泽对新买的仆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的话,小人没有名字,以前在印书工坊的时候大家都叫我姚春。”
苏泽看着姚春奄奄一息的妻子,又掏出半两银子说道:“你且去城里租辆板车,套在我的马身上,拖着你媳妇随我去长宁卫吧。”
姚春热泪盈眶的跪下磕头道:“多谢老爷慈悲!”
姚春又胆怯的说道:“老爷,小的想给内人抓些药回去。”
苏泽挥挥手说道:“可有药方?”
姚春连忙从衣服内掏出一张精心保存的药方,苏泽看了药方倒都是一些平价的补药。
苏泽又用【医术】技能给姚春的妻子号了脉,姚春的妻子虽然虚弱,但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病。
苏泽安慰了姚春两句,姚春又感激的跪下。
姚春办事还算是麻利,很快抓齐了药,又租到了一辆可以套马的板车,他将妻子抱到了板车上,又麻利的将苏泽的行李放在了板车上。
对于姚春动不动就下跪,苏泽还是有些不习惯,打发他去赶马车。
陈朝源看着姚春对妻子的不离不弃也有些感动,不过他还是对苏泽说道:“这姚春要照顾妻子,怕是不能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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