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感慨儿子的天真,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说到:“那爹换个说法,你在商业上是有天分的,你的儿子们呢?”
徐琨愣了一下。
徐琨也已经是四十多了,他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
但是这两个儿子,目前看来都没什么商业上的天分。
甚至将这个范围扩展到他的另外四个侄子,徐家第三代人好像都没什么商业上的才能。
这也是徐琨一直发愁的事情。
他已经四十多了,就算是徐家人长寿,徐家的产业如今也遍布东南,他也已经跑不动了。
很多事情需要儿子出面去做,可是那两个儿子不提也罢。
长子徐锦,一直都对算学感兴趣,这还不是那种账房那种算学,而是徐琨完全不能理解的算学。
什么求导数,什么微积分,在徐琨看来就是天书。
前阵子长子瞒着自己去南京考上了天工书院算学科,竟然放弃家族产业去读书去了,差点没把徐琨气死。
次子徐绣算是一个正常的纨绔子弟,对于声乐非常喜爱,经常出没于声乐场所。
这家伙甚至还去码头去找西洋人,学习他们的乐器。
前段日子更是资助了一支乐队,竟然搞的全城轰动,吓得徐琨连忙将次子禁足在府内,禁止他出门瞎折腾。
徐阶这么一说,徐琨头疼起来。
徐阶又说道:“而且伱说现在铁路不是好的行业,那我且问你,棉纺织八年前的利润如何?”
八年前?那就是苏泽的《天工开物》在江南刊行的时候,那时候徐琨果断砸了家里订购的旧纺纱机,换成了大都督天工开物中的新式纺纱机,在这一轮中跟上了技术革命。
那是徐琨的高光时刻,他还经常拿来和儿子们吹嘘自己当年英明的眼光。
“五倍利!”徐琨说道:“那时候新纺纱机一台顶过去一百台,一个工人织出来的纱比以前一百个工人织出来的都要多都要好!”
“那时候谁手里有棉花,织出来的就都是钱啊!”
徐琨回忆起那时候的好时光,那时候徐家工坊不是纺织机,而是聚宝盆!
“五年前又如何?”
“三倍利,五年前和明廷大战,我们徐家接了军方的订单,那一年棉花价格大涨,我们也赚了不少。”
“三年前又如何?”
徐琨的语气不再激动,他说道:“一倍利也不到了,三年前江南的工坊也多起来了,南直隶的北方各县,以及福建浙江很多地方,也开始投入纺织机开始发展棉纺业,那时候我们徐家虽然还是江南最大的棉布商人,但是利润已经薄了很多。”
“一年前呢?”
徐琨沉默了一下说道:“不到五成利了,这还是在我们自己组建商船,将棉布卖到海外以后才有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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