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似是在观赏寒山小径的沿途风景,走的不急不缓,故而身后跟着的几人步伐也都不快。
寒山小径并不宽,前门一行人挑着担子将山路占了大半,后面一行人抬着病人过不去。
赵承辉本就心急儿子,见状眉头微蹙的上前,唤道:“赵某本不欲打扰诸位好汉沿途观景,但犬子病重着急上山求医,能否请诸位好汉让条道出来,让我们先行?”
“……”
金传昌见有人打扰圣女兴致,刚想回头叱骂对方瞎了狗眼,可话还没开口便被圣女摆摆手拦了下来。
陆昭昭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一行人,以及那被绑在座椅上的半大孩子,有些诧异的说道:“令郎身上似是沾了邪祟?”
赵承辉闻言一惊,紧忙拱手道:“恕在下眼拙,竟未看出姑娘也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
陆昭昭摇摇头,颇为好奇的问道:“方才听闻你们是上山求医,所求的可是那张太虚张道长?”
“这……”
赵承辉有些尴尬的瞥了眼身旁的安九龄,说道:“是城中童大夫引荐赵某来此的,赵某并不知所求神医的名讳。”
安九龄插话道:“我师叔是太虚观的观主,的确叫张太虚来着,这位姐姐认识我师叔吗?”
陆昭昭饶有兴致的看向安九龄,笑问道:“张太虚是你师叔?”
“是啊。”
安九龄点点头,解释道:“我师父早年间也在太虚观出家,只不过十多年前还俗了,我师父说‘太虚’是历代太虚观观主的道号,而师父和师叔都曾是师公张阳明的弟子,私下以师兄弟相称,如今的张太虚自然就是我师叔咯。”
“呵呵呵呵~说的不错~”
“姐姐你认识我师叔吗?”
“有过一面之缘…”
陆昭昭笑着点点头,随即摆摆手示意身后一行人让道,说道:“今日我也是来拜会你师叔的,既然你们求医心切,不若先行?”
“多谢姑娘好意。”
赵承辉见对方让了道,紧忙拱手示谢,随即摆摆手示意抬着座椅的人跟着自己先行。
“多谢姐姐好意…”
安九龄也跟着拱手道谢,笑道:“我还得领路,就不和姐姐多聊了。”
“去罢。”
陆昭昭微微颔首…
山路上碰面的两行人,先行者让道,后来者居上,不过萍水相逢。
但不知为何,陆昭昭看到那行人匆匆上山求医,对那太虚观的兴致似乎更浓了些,不仅是为了调查‘圣种’下落,也是好奇那张太虚……
“跟上,莫要打扰人家求医…”
“是……”
两行人先后到了太虚观的山门处。
安九龄见山门大开,扯着嗓子喊了声:“师叔,弟子带人求医来了!”
“进来吧…”
太虚观中不见有人出门迎接,观中却传出一句如空谷回声般的声音…
安九龄得到回应面色一喜,摆摆手做了個跟上的手势,随即一路小跑的进了太虚观山门。
赵承辉带人跟进…
而陆昭昭犹豫一番,也带着人跟了进去。
两行人一前一后进了太虚观山门,视线刚被那铺天席地的大榕树吸引,便见一位面若温玉的道人手持拂尘,踏着小四方步迎来。
安九龄行礼问候:“弟子见过师叔。”
赵承辉见正主竟是个年轻道人,心里也有些犯怵,但想到此行目的,紧忙放下姿态拱手行礼问候:“鄙人赵承辉,见过道长。”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陆昭昭见张太虚也看到了自己,同样拱拱手,却并未多说什么,显然是不想打扰人家求医。
“贫道稽首了…”
张修缘同样回礼,虽不知陆昭昭和金传昌一行人挑着担子来此所为何事,却也微微颔首示意。
“师叔,病人在这…”
安九龄指了指一旁和自己年纪相仿,却被绑在座椅上的半大孩子,解释道:“师父说病人得了癔症,似乎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药石难医,师父不擅此道,需得由您出手医治此症。”
赵承辉爱子心切,紧忙补充道:“犬子前些日子在外游玩,不知为何回家便染了风寒,得了癔症,四处求医无果,还望道长救救犬子。”
“癔症?”
张修缘看到被绑在座椅上的半大孩子,见其手脚痉挛,眼睛翻白,口角还溢有白沫,心中也有些惊疑…
许是拿着无垢拂尘的缘故,他还真在这小孩儿的身上发现了些不属于他的污晦浊气…
而且很明显!
“贫道先看看再做定夺…”
张修缘走到座椅旁,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他嘴巴瞅了瞅,随后又把了把脉象。
几乎可以断定,这小孩儿的病症确实是因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
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