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塔·连兹,一个娇小的小女孩,长着一头黄金似的金发,脸则是遗传了她的母亲,虽然年纪尚小,但五官就像是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
她日常做完了清扫工作,从神父大人那里领到了今天的食物,半块梆硬的黑面包。
里面夹杂着麦壳和木屑,硬的可以当武器。
即便是这样的食物,在如今的环境当中,也显的弥足珍贵,有东西吃已经很不错了,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还在挨饿。
克里斯塔把面包藏入了自己的口袋里,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坐下,拿水泡过后,小口小口咀嚼着那块面包。
这里有很多的木床,都挤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的那张床在角落。
她只吃了一半,然后把面包小心地揣到衣服口袋里,从床底下翻出了自己的玩具。
一个木陀螺、一个燕子形状的风筝和一个竹蜻蜓。
她把这三个玩具当做宝物收藏着,今天她拿走了竹蜻蜓,跑到无人的空地,双手搓动竹蜻蜓的细杆,望着那个小小的玩具飞到天空,直到它因为动力耗尽,坠落到地上。
这是她排解无聊、缓解忧郁为数不多的方式。
她听从那些人的话,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决不提起以前的事情。
是不是死了会轻松一些呢?
克里斯塔坐在石头上,凝视手中的竹蜻蜓。
她过去认识的人都死了,她的妈妈,在她的面前被人割喉了,血在地上溅了一片,当场死亡。
妈妈死前憎恨地看着她,对她说,都是她的错,如果没生下她就好了。
农场的其他人也死了,连那个送给她这些玩具的哥哥...也被杀死了...
都是因为她的错,因为她出生到了这个世界上,那些很好的人才会死。
克里斯塔现在还记得,那天下午,事发当晚的那个下午,那个哥哥,教了她这些玩具的正确使用方式。
她在那个孤独的地方,第一次找到了玩伴,明明连妈妈都不管她,可是那个哥哥却愿意陪她玩。
明明约好明天还要一起玩的,可是,却因为她的错,大家都被杀死了。
为什么偏偏只有我活下来了呢?
她坐在石阶那里,面无表情地思考着。
想不出答案,她觉得自己还是死了更好,死了,妈妈说不定就愿意抱抱她了,说不定就能和那个哥哥一起玩耍了。
但是...好可怕...
该怎么办呢?
克里斯塔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就是她了吧?”
“没错,把她带走吧。”
克里斯塔疑惑地看向四周,她隐隐约约听到人的说话声。
他们只有两个人,就算有新式武器,也很难和十二个人应对。
首要的任务是回到工厂,把消息带给汉吉队长,那个孩子如果不行就只有放弃了,即使只有一个人活着也好,必须把消息带回去,两人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混蛋!”埃尔德猛地抬头,把枪口对准了那些人,扣动扳机,疯狂地扫射,清空弹匣,佩特拉则是和他背对背,面对另一个方向的六人。
他们抱着赴死的决心,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超乎了两人的理解。
宪兵团的人在突击步枪的面前,好像纸糊一样脆弱,他们根本不认识佩特拉和埃尔德手中的武器,当他们手中老旧的火枪和弓箭还在预备的时候,枪口射出的子弹,已经贯穿了他们的胸口,溅射血花。
连埃尔德和佩特拉也没有想到,他们愣愣地看着周围倒下的人,咽了一口唾沫,手中的突击步枪,就好像是恶魔的法杖一样,他们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魔法,两个人如此轻易就击败了十二个训练有素的宪兵。
“时代要变了...”
佩特拉和埃尔德在对方的眼神中,同时看到了这句话。
他们小心地检查宪兵,只有一个人幸存了下来,其他人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恶...恶魔!!!不要过来啊!”那个幸存的宪兵惊恐地看着他们。
埃尔德一个手刀将其击晕,找回了自己的马,把那个人绑到马匹上,带着复杂的心情继续赶路。
傍晚的时候,他们穿越森林,来到了工厂,那里冒着浓郁的黑烟,金色的铁水涌动,钢铁正在源源不断地冶炼着,零件和木板被工人们搬来搬去,一把把的突击步枪被组装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来自子弹工厂。
克里斯塔在这时醒了,她被佩特拉抱下马,注意力却完全没放在噪音巨大的工厂和工人们身上。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孩子...
“好久不见,希丝特丽雅。”伊恩微笑着对她说:“还记得我吗”
希丝特丽雅,对了,我原来的名字叫希丝特丽雅·雷斯。
“伊恩,你还活着!”
希丝特丽雅止不住压抑的心情,竟是扑进了伊恩的怀里。
并不是她和伊恩的关系有多亲密,他们曾经存在友谊,但伊恩总是对她很疏远,总是远远地看着她,叫她小姐,给她端餐盘,擦嘴,却很少陪她玩。
这是伊恩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小姐,她想知道,这是否真实,她现在身处地狱还是人间。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她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