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人会为了眼前的色相而动心,这没什么。
夏安浅对此表示十分理解,只是她有事情不太明白,于是她没忍住,问金十娘:“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聂鹏云真的是个十分容易让人倾心的男子。你也说了,他待你一往情深,让你生前死后都无法割舍,他定然也知道你死后夜夜与他在人间相会是不为冥府律法所容的。你为了他冒了如此大的风险,他便更应该对你矢志不渝才是,为何他还要续弦?”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儿,金十娘便是咬牙切齿:“那都是他家人逼的,若不是他家人非要他续弦传宗接代,他怎会如此?”
月光下,女鬼森然的脸上目露凶光,神色愤恨,“他向来是个孝顺之人,那时为了娶我,在他父亲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应允他的父亲,只要能让他娶我为正妻,日后无论何事,他都会听他父亲的。我虽夜夜与他相会,可这种事情,他如何能告诉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向来对我不喜,若是知道我身为鬼魂,还要与他的儿子相会,定会找人来对我不利。聂郎爱我犹恐不及,怎会愿意给机会让他的父亲来伤害我,只好同意续弦。”
夏安浅:“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聂鹏云的新夫人有什么错?她不过也是奉父母之命嫁给一个年轻的寡夫,你无端取她性命,难道不怕恶有恶报?”
金十娘冷笑一声,五官全然扭曲了,“恶有恶报?我只恨没能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新房中,红烛垂泪。
而她的聂郎,怀里抱着那个新嫁娘在他们曾经相拥而睡的大床上,做着那夫妻之事。她站在新房之中,看着红浪翻滚,女人似是痛苦又快乐地抱着男人,涂得殷红的指甲在男人的宽阔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金十娘光是想,身上都止不住发抖。
她心中恨极,一时竟无法控制心中的恶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现身在床上,她五指的指甲忽然变得锋利无比,只要往新妇的胸前微微使力,那雪白的肌肤上便能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对着新妇惊恐的目光,冷然一笑,手却没有留情,往她的胸腹掏了进去。
新妇的一声尖叫,一切都完了。
她的聂郎当场就吓得呆若木鸡,看向她的眼神,宛如她是恶鬼。
她是恶鬼吗?
不。
不是。
她不是恶鬼。
即使她是恶鬼,那也是为了聂鹏云而变的恶鬼,他怎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夏安浅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的怨气从金十娘的身上散发出来,弄得她十分不舒服,不由得皱了皱眉,提高了声调:“金十娘!”
金十娘回头,看向她的双目通红。
夏安浅愣住了,是怨灵。
金十娘冷笑一声,大概是她心中恨极怨极,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飘舞着,像是在张牙舞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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