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的话并没有让王卫气馁。他很清楚，既然江晨同意与他会面，就代表这事儿还有谈判的余地。

整理了下思路后，王卫开口道。

“不知道江先生是否研究过联邦快递在华国运营失败的案例。”

酒店的侍者为两人端上了红茶和糕点。虽然现在已经接近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半岛酒店下午茶的点，但身份尊贵的客人总有那么些特权。

端起红茶抿了口，润了润嗓子后，江晨看向他微笑道。

“当然。”

“联邦快递在华国运营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方面，即使他们在价格上占据相当的优势，在本土化上也做出了一定的努力，然而他们在进军华国市场的时候却举步维艰。我和我的运营团队研究过这个案例，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知道是什么吗？”王卫目光炯炯地锁定着江晨。

“这是在考我吗？”江晨笑道。

“哪里，”王卫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竖起了一根指头，“归根结底，原因其实只有一个。他们遭遇的是谷歌式的失败。”

“谷歌式的失败，这个词倒是挺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江晨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卫，“所以，你认为我们的全球速递会在华国遭遇谷歌式的失败？”

对于江晨的发问，王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运用谈判的艺术对这个问题做了模糊处理。

“新贸易保护主义。从八十年代开始兴起，以绿色壁垒、技术壁垒、反倾销和知识产权保护等非关税壁垒措施，在政策上保护本土企业，排斥外企进入市场。虽然华国在这方面起步晚了点，但随着2000年来和美国在贸易领域的摩擦，我们也是学习了不少。我个人总结出了一条很有趣的规律，凡是可以被替代的产品，在国内都属于被政策保护的行业。而物流，显然就属于其中之一。”

“即便你们拥有方便快捷的无人机物流网络，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你们不可替代的理由，毕竟我们这些靠人力的企业，同样能够将货物送上用户的家门，最多是在派件环节比你们慢了几个小时。”

听完这段话后，江晨有些意外地多看了王卫两眼。

他所说的话，同时也是江晨心中最大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