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魏知雄留下的痕迹,刘拙在沅水旁的官道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渐放亮,才看到一座临水而建的不大城池。
那一刻,他就确定了,赵二一定没有真的到过临沅县城,他和自己说的很多事情都只是在吹牛而已。
在这个无风的清晨,平滑如镜的河面上有薄厚不均的雾霭在流转,鱼灯刚熄的早归渔船停靠在零零散散的码头上,沅水两岸满是长势旺盛的连绵稻田……
天边有朦胧的日光刺穿云层,将江面上飘荡的浓重雾气,晕染成金红的美丽色彩,雾气中还不时有渔人的吆喝传来。
在这个一如往常的平静清晨,临沅城外一点看不出祸事将近的样子!
或许是天色尚早,刚开的城门洞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出城。
大多是早起的农人,趁着日头还未升起,在清晨的凉风中出城料理自家田地。
刘拙逆着人流,按规矩给守城的老卒交了一枚铜钱的骡马入城钱,便顺利牵马进了城门。
之后,他便按照此身父母生前告知的地址,在县城拥挤杂乱的街巷中一路打听起来。
走错了好几条街,认错了好几次人家,才终于在日头高升时,停在了一个不大的院子前。
刘拙上前敲响了那扇黑漆斑驳掉落的老旧院门,在心中暗道。
“这次应该不会错了吧,苦水巷最里侧的几户人家已经被我敲遍了,这巷子里的最后一家,一定是我舅舅家。”
在“咚咚咚”的敲门声中,院里很快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谁呀?我爹娘不在家,是熟人的话就晌午再来吧。”
年纪不大的女孩?
刘拙略一回忆就想起,舅舅确实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儿。
而且在这个时代很少见的,舅舅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再无其它子女,也不知道在中断联系的这几年里,他家有没有再添丁口。
想到这里,刘拙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子里喊道。
“是江儿表妹吗?我是你姑姑家的刘拙表哥啊。
在我爹娘过世后,之前因我年纪尚小,所以从未来过县城拜访,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特来登门认回这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