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谓的面色一僵,眼底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隐晦的杀机。
“连你这老货都已经看出那幅《竹林夜雨图》就隐藏在李家的院子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自己说说看,若是让李明阳的其他仇家知晓了这个消息,就凭李家剩下的那两个遗孤,能保得住那幅《竹林夜雨图》吗?”
说到这里,徐谓挺直了胸膛,一脸正气凛然的开口说道:
“到时候,他们不但会直接把《竹林夜雨图》抢走,甚至还会顺手斩草除根,让李明阳的那双儿女全都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座小山村里!”
“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他们以后的安全着想,那幅《竹林夜雨图》留在他们手中,只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切!
骗鬼呢!
纪川轻轻撇嘴,眼中毫无遮掩的泛起了一丝鄙夷与不屑。
嘴上说得再好听,最后还不是在惦记别人家的大儒文宝?
你若真是担心人家孩子的安危,直接想办法替他们继续隐瞒消息不就是了,何必非要取走人家的大儒文宝?
“既如此,那徐大人方才,为何不直接把那幅《竹林夜雨图》给收了呢?”
“啧啧,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夫,你是不想啊!”
纪川出言嘲讽,徐谓却被憋得老脸一红。
他那是不想吗?
特么,他那是根本就做不到好不好!
原以为已经是大学士的他,想要收服一件无主的大儒文宝必是手到擒来之事。
结果,谁能想到李明阳那厮,竟已经提前将整幅《竹林夜雨图》,全都融入到了李家宅院的篱笆墙中,与脚下的地脉,及房前屋后的诸般实景,完全融为一体。
现在,整个李家宅院,其实就是一副完整的《竹林夜雨图》!
只要是有人进了李家的院子,那就相当于是直接闯入了《竹林夜雨图》的画境当中。
刚刚徐谓为何一直都不敢从房顶上下去与李骥共饮,就是因为如此!
他担心自己一头扎进了那画境之中,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出来了!
就像是他刚刚送给李骥的那幅上品文宝一样,刚入画境,就完全与他断开了所有的联系,使他再也无法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了。
那毕竟是一件完全被激活的大儒文宝,其中所蕴藏着的诸般威能,绝对不是他现在的力量所能抵御。
“我国学府的【问天策】虽同为圣器,可它最主要的功用是为天下学子解疑答惑,共探文途识海。”
“寻人探物之事,本就不是它所擅长,这其中有过几次失误,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你若是嫌本官不用心,或是不相信我国学府的【问天策】,大可以传讯国学府,让祭酒大人收回成命!”
见徐谓一言不合就要撂挑子,想要带着【问天策】离开。
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说错了话的纪川,不由尴尬一笑:
“徐大人误会了,老夫刚刚也是一时失言,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现在咱们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寻到那位文道大贤,探明他能让书圣大人英灵复苏的真相!”
“徐大人是国学府的司业大学士,当是十分清楚,如今咱们整个人族文道一脉所面临的困境有多么的严重!”
“自六祖英灵同时沉眠不醒之后,近万年来,人族境域成功晋级到大儒文位的儒修,总共也就不到五百位,平均下来,每百年才不过只有五位大儒诞生!”
“而最近的这一千年来,新晋的大儒更是连二十位都不到,现在咱们大安朝有名有姓的大儒,无一不是寿元将近的迟暮老者,可谓是严重的青黄不接,后继无人!”
“徐大人可曾想过,一旦老一辈的那些大儒寿尽故去,朝中又无新晋的大儒的坐镇威慑,咱们大安朝接下来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徐谓默然。
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学士,同样也面临着破境大儒文位的关卡与困境,自然知道人族文道传承缺失,一直没有新晋大儒诞生意味着什么。
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也想要尽快找到那位文道大才,探寻到书圣大人英灵复苏的真相,进而让自己也有机会可以在有生之年,触碰到破境大儒文位的机缘与契机。
只是,苍天为鉴,前面三次叩拜【问天策】时,他可是真的没有掺杂半点儿私心。
尤其是第三次,为了确保叩拜结果的准确性,他更是一次性的往【问天策】内注入了整整一斗的文道才气!
但是最后,【问天策】为何会直接把他给引到了李明阳的故居之中,他直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