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青青刚要站出来说话,却被身边的李骥紧握住了手臂。
“小妹,接下来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交给大哥来处理就好!”
李骥低声向李青青交待一句,然后便抬步站在了李青青的身前,再次正面与孙魁对峙。
李青青见状,眼圈一下就变得通红。
这种再次被大哥给守护在身后的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她没有辜负大哥的心意,乖乖的站在大哥的背后,选择了相信大哥。
她知道,大哥的身上是有一枚金币的。
再不济,他们最后也能把钱给还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孙魁,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还钱!”
李骥抬眼直视着孙魁,淡声道:
“倒是你们,一过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四下翻找。”
“知道的你们是在讨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来抢劫呢!”
“还是说,你们这次过来名为讨债,实则是奔着我们家里的什么宝贝来的?”
“顺便问一句,刚刚你们在屋里翻了那么大半天,想要的东西找着了吗?”
李骥的话语如刀,说得孙魁面上的神色一下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李骥,你休要胡说!”
孙魁声色内荏的高声说道:
“我们就是过来讨债,搜你屋子也只是为了找到能够抵债的田契罢了。”
“就你们家这破屋烂宅的,除了那三亩旱田还有青青丫头外,还有什么物件值得我们惦记?”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
李骥的双眼微眯,没想到他随口一诈,还真诈出了些东西。
这几个地痞,竟还真是冲着他家的某样东西来的!
只是他们老李家,这两年穷得连锅都快揭不起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惦记的?
“孙魁,你好大的威风啊!”
这时,院门外骤然传来一声暴喝。
之后,李骥就看到一位头发眉毛全白,但是身体却极为壮硕的老者,大跨步从外面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十数位身形皆如牛二一般高大的青壮汉子。
看他们个个身上都背着长弓,腰间都挂着猎刀或是长剑,便知道这些人当都是村中的猎户。
白发老者走在最前,面上怒意冲天,尚未走到近前,便厉声冲着孙魁质问道:
“进我牛家屯来讨债,都不跟我这个村正招呼一声,是看不起我老头子,还是觉得我牛家屯的村民好欺负?!”
没错,这白发老者正是牛家屯的村正牛长顺,也就是李青青口中常提到的村正爷爷。
孙魁倒打一耙,说话间就要伸手去夺李骥手中的金币。
李骥早有预判,右手一翻,轻松就躲过孙魁的抢夺,淡声向孙魁说道: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在还债之前,我想要先验证一下那张借据的真伪,这应该并不过份吧?”
“小子,你这是在……”
孙魁习惯性的圆睁双目,满面凶戾的直视着李骥,欲要张口威胁。
只是当他看到站在李骥身后的牛长顺,还有始终都在张弓瞄着他的牛二时,胆气一虚,想说的话刚说一半就又给强憋了回去。
“不就是想看借据么,这也算是合理诉求,自是没什么问题。”
说着,孙魁便把一直捏在手中的借据递到了李骥的手中。
他倒不怕李骥会趁机毁了这张借据赖帐,他们赶山帮的帐,整个安平县都没有几人敢赖掉!
只是这般处处都被人拿捏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很是不爽。
李骥可没有闲心顾及孙魁是什么心情,接过借据之后,他便将借据放在跟前,仔细观看查验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也是方块汉字,李骥阅读起来没有丝毫障碍。
“借据:
今因窘困,向安平县赶山帮借银二十枚。
言定月利十分二厘,期至庆安九年五月二十三日奉还本息。若逾期未还,愿以身抵债……
借款人——李青青
安庆八年五月二十三日……”
借据的纸张略微泛黄,墨迹干涸,不似新作。
经过这一年来的接触,李骥知道青青这丫头识字不多。
看这借据上的行文如此流畅自然,当不是她所书写。
不过借款人后面的那个落款,倒是写得稚嫩生涩,似青青亲笔所书。
还有借据的最后,按有一个血红色的手掌印迹。
掌纹清晰,脉络分明,看上去确实有些像是青青丫头的掌印。
还有那借款日期,正是李骥重伤昏迷不醒人世的那段时间。
当是小丫头为了救他这个兄长的性命,在借遍了屯中所有能借的村民之后,这才不得不向赶山帮伸手借了这种高利贷。
李骥轻声将借据读诵了一遍,微微点头。
总的来说,这张借据,除了利息高得有些离谱之外,似乎并无问题。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骥还是把借据递给了身旁的牛长顺,请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村长帮忙鉴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