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苓君意识到他神情有异,忙道:“军师,是不是有问题?”
张阳泉还未说话,一旁的沈千千忽然转过身,指着大街上那间酒楼,道:“你们说的酒楼,不会是那一座吧?”
秦苓君意识到不对,变色道:“怎么?”
沈千千缓缓道:“那间酒楼是郑家的产业。”
秦苓思心中一凉,道:“你说的郑家,是不是和青衣寨勾结的那个郑家?”
沈千千点点头。
秦苓君面色凝重地问:“你知道这酒楼市价多少吗?”
沈千千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原本扬州时局安稳之时,酒楼确实值六千两,后来江淮大乱,流民都从城门流入,导致城北治安急剧下降,这一片产业都贬值了。”
秦苓思咬牙道:“现在到底还值多少?”
“大概……两千两银子左右吧。”
“那个混蛋!”秦苓思用力拍打桌面,又问:“鹂园现在值多少?”
沈千千道:“那地段好,临近保障湖,所以一直在升值。我买旁边的宅子时,也问过鹂园价格,当时是八千两银子。”
“我去把那胖子抓回来!”秦苓思怒而转身。
秦苓君把她拉住,叱道:“你我闯下大锅,还不知吸取教训吗?老老实实站好了,听军师发落!”
转头面向张阳泉,垂目道:“军师,这事是我思虑不周,是我主张买下酒楼,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阿姐,明明是我……”秦苓思双眼微红,小声道。
“你别说了,这事是我的责任。”
张阳泉见两姐妹抢着认错,忙安慰道:“不必太在意,鹂园本就是白捡的,能换这么座酒楼,也是件好事!”
秦苓思咬着下唇道:“军师,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千千轻轻道:“这应该是郑家与张明鉴合谋算计你们。如今契约已签,就算闹到镇南王那里,也拿不回来。”
张阳泉沉声道:“他们确实考虑周全。孛罗不花本就后悔把鹂园送给我们,如果事情闹大,他绝不会偏向我们。”
秦苓思眼眶中闪动着泪花,八千两的鹂园换了一个两千两的酒楼,足足一百多匹马的差价,她恨不得扇自己嘴巴!
张阳泉拍了拍她肩膀,道:“莫哭,我有法子帮你报仇!”
秦苓思猛地抬起头,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什么法子?”
张阳泉转头笑道:“千千姑娘,记得你之前说过,酒楼跌价,是因为城北治安下降导致,对吗?”
“是的。”
“那如果治安提高,城北变得稳定繁荣,还会升值吗?”
沈千千目光一亮,笑道:“当然!”
张阳泉又道:“大寨主,你觉得让张明鉴这种人管理城西,鹂园和保障湖还会有那么多游客吗?”
秦苓君欣然道:“绝不会!”
张阳泉目光转回秦苓思身上,笑道:“所以只要咱们治理好城北,酒楼的价格迟早会升起来,而鹂园的市价会不断下跌。等酒楼价值超过鹂园两倍,后悔的就是他们了!”
秦苓思拍着小手道:“对啊,我们一定要好好管理城北,让咱们酒楼的价格升回来!”
张阳泉道:“那城北的巡逻任务,就交给二寨主负责了!”
三支山贼诏安后,江都城出现巨大的变化。
首先在于商市,卞家和沈家都把产业重心转移到城北,其中沈家最彻底,所有铺子都开到城北。
而第一大马商郑家也把产业重心转移到城西。蔡家虽然表面不是商人,其实产业最多,重心开始往城南转移。
这一波转移风波中,沈家得利最大,因为各家都顾着拓展各城区产业,没人再有精力去打压沈家。
沈家本来就是初来乍到,自从张阳泉成为北门千户后,沈家才开始真正发力,一口气在城北收购大量产业,在江都终于立稳根基。
除了商铺变化之外,最大的变化是治安,江都城县衙的差役不多,维护治安一直由千户所负责,差役们只管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