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你有办法让他恢复神智吗?”
祝云谣扯了扯祝云诗的袖子,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她记得他,是那个大师兄最小的师弟,天赋出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她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有人叫他青宁,而且看青宁那受宠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样子。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灵台受损,哪怕能够恢复神智,也没几天活头了。”
祝云诗却摇了摇头,只是后半句话她却没说,哪怕不恢复神智,青宁一样没什么活头了。
这男人这些年似乎是受了不少折磨,哪怕曾经是修士,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如今却也被折腾的彻底亏了身体,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枯槁的气息。
若不是还有一口怨气吊着,如今早就死了。
而且恢复神智又有什么用呢?
男人说不出来话不是因为傻的,而是舌头被人剪了,说出来的都是啊啊啊的声音。
他们如今又没有修士的手段,哪怕帮助男人恢复了神智也是徒劳。
“这样啊……”
祝云谣忧郁的看着青宁,因为舌头都被剪了,青宁张嘴说话的时候就有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他不停的冲着祝云谣啊啊啊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姐姐,你说这世间的恶行都会受到审判吗?”
祝云谣垂着头,半晌,忽然抬头定定的看着祝云诗。
她不懂,为什么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往往活的十分肆意,而好人却不得善终。
难道说,这就是天道无情吗?
“那是自然。”接话的却不是祝云诗,而是伏在祝云舒身上的蛇人,蛇人嘶嘶吐着信子,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定定的瞧着祝云谣。
“凡人做错了事活着时候有凡人的律法,死了之后有阴曹地府,哪怕是修士做错了事,还有蚀殿和圣殿盯着呢。”
“可是凭什么做错事的人生前都活的好好的?”
祝云谣不服。
蛇人顿时哑了,他以恶意为食,最喜欢的自然是那些纯粹的恶意,让他讲大道理,真的是难为他了。
“因为他们是人。”
“做坏事活的好好的人固然有,更多的却是为此付出代价的人。”
“而做坏事的人看上去多,不过是那些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坚守本心的人太多了,多的就像是世间一粒渺小的尘埃,你看不见,也未曾注意到。”
“世间有善就有恶,有黑就有白,我们能做的,只有坚守本心,不让自己成为黑,之后才能够让自己成为制裁黑的人。”
“可是很多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祝云诗轻叹,她见过的太多了,末世里灭绝人性的事往往比修真界更可怕。
但是她也见过更多的人,不管世间如何污浊,始终坚守本心,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变那个污浊的世界。
她是佩服他们的。
甚至是敬畏。
祝云谣似懂非懂,她又把目光落在了青宁的身上。
青宁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安静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当年那个如同风中竹,檐上雪的小师弟的风韵。
只是却更像是竹节上长了斑点,白雪上落了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