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支撑非常充分,理由也冠冕堂皇。但江水源知道要想研制这么一个dna损伤检测仪,即便比自己的手镯大上几倍、几十倍。也需要面临巨大的技术难题。因为在此之前,他想弄清楚水北娘娘赐予的这个手镯到底是什么来头,曾特意了解过当前dna测序仪的工原理、发展水平、操方法。
根据网络和图书馆查到的信息,现在比较主流的第二代dna测序仪傻大笨粗不说,速度效率也慢得让人发指,即便如此。售价照样在十几万元到几十万元不等。至于涵盖高通量测序技术,能够自动灌胶、进样、数据收集分析的第三代dna测序仪,效率倒是有所提高,可每个样品的电泳总时间依然在2.5小时以上,重量也有两三百斤。更可观的是它的价格。少说也要数百万元!绝非普通人所能消费得起的。
把价值数百万的仪器体积重量缩小近百倍,效率提高几十倍,同时价格还要降到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光是想想都觉得压力山大。何况想要实现dna损伤检测的便携化,除了dna测序外,还要涉及海量的数据比对,非得工站来处理不可!
正因为各种难题层出不穷,江水源用尽浑身解数极力弥缝,到考试结束前两三分钟才勉强把圈给画圆。至于这个圈在阅卷老师眼里是不是瓜子模样或漏洞百出,那他就管不着了。
这是江水源得到手镯以来,少有几次用满考试时间的,等缴卷之后才发觉累得头昏脑胀。他正想出去走走休息一下,就听刚走进教室的何大义大声说道:“大家先别着急走,还有一张情况表要填,填完了你们再去玩不迟!”
“什么表啊?”有人问道。
墙角传来几声轻笑:“还能是什么表?当然是保送生情况表啦!”
何大义却没有正面回答:“你们拿到手就知道了。”
趁着发表的间隙,施洋闪身窜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问道:“江水源,你最后那道附加题是怎么答的?该不会是去研究现当代文学吧?”
“怎么可能!这是生物考试,我的脑洞可没你想象那么大。”
“那是什么?”
“dna损伤方面的。你呢?”
施洋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当然是做分类学方面的研究,尤其是植物分类学,那可是我的梦想所在。如果所有条件都允许,我想打造一款面向大众和生物爱好者的手持式植物识别仪。众所周知,经世大学生物系与中华科学院植物研究所领衔主编的《中华植物志》是目前世界上最大型、记载种类最丰富的植物学分类著,共记载了我国301科、3408属、31142种植物的科学名称、形态特征、生态环境、地理分布等信息。当初为了编这本书,花费了全国三百多位科学家50年的工夫,普通人想要读一遍,把身边的植物都认全,无异于登天。——别说是普通人,有时就连植物分类学家本人也犯怵!”
江水源笑道:“所以他们就弄出了一个大风子科(flacourtiaceae)?”
大风子科是双子叶植物纲、五桠果亚纲、堇菜目中的一科,由于它界限不明显、属与属之间的共同特征较少、无稳定的识别性状等原因,导致该科被认为是最难鉴定的科之一。在鉴定过程中,往往是先鉴定到属。也正因为如此,大风子科通常被认为是由异质的族组合成的松散的科。所以植物分类学家开玩笑时经常会说:如果你觉得有疑问,那就把它放进大风子科。
施洋也笑了起来:“不仅如此,日常生活中也有许多颠覆三观的植物分类,比如我们经常见到的杨桃,居然属于酢浆草科。再比如腊梅和梅花居然不是一种,而且亲缘关系很远,一个属于木兰亚纲、樟目、蜡梅科、蜡梅属,一个属于蔷薇目、蔷薇科、梅亚科、杏属。萝卜和胡萝卜同样如此。简直让人怀疑植物分类学的科学性!”
江水源点点头:“萝卜是十字花目、十字花科、萝卜属的,而胡萝卜是伞形目、伞形科、胡萝卜属的,两者关系很远,确实不是一家人!”
施洋道:“可是普通公众不知道啊!我的设想就是充分利用当今的dna提取、模式识别、芯片技术等先进科技,以《中华植物志》为基本支撑,集合传统的形态学分类以及现在细胞分类学、化学分类学于一体。让大众和生物爱好者在散步、出差、旅游、探险过程中,随时随地可以辨认周边的植物种类,从而提高整个社会对身边动植物的关注和认知程度。同时变相地壮大了植物分类学的研究队伍,避免在城市化、工业化、现代化的今天,很多植物还没有被生物学家分类、研究、认知,就彻底灭绝了。”
江水源忍不住赞道:“好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