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多次听闻自己这个弟弟的大名,见他少年英才,又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只觉得家中出了一个扛鼎的人物,心中怎能不喜。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哪怕贾瑜是东府的人,血缘关系浅薄,但他终究姓贾,仍然是一家人,一句“大姐姐”,把她心中无限的柔情和思念都给唤醒了。
贾瑜回到南司,点齐兵马,直奔杨家而去。
吏部侍郎府门口站立的门子见状,连忙跑进去汇报,不多时,一个和政老爹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老夫杨温,官拜吏部侍郎,汝是何人,为何兵围我杨府?”
贾瑜淡淡道:“杨大人,本将皇城司南司都指挥使贾瑜,贵府杨伦涉嫌拐卖女童,逼其为娼,以此盈利,致八人身死,本将奉圣谕:带杨伦回皇城司大牢审问,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杨温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一个青年,这青年正是他的嫡次子杨伦。
杨伦跳脚叫道:“贾瑜,你血口喷人!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贾瑜不答话,一挥手,两名兵士走上前按住他,一名兵士打开书契和花押印,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杨伦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那名兵士又把书契和花押印给杨温展示了一番,杨温颤抖着嘴唇,指着杨伦痛斥道:“逆子,逆子啊,我杨家养望百年,何其的清贵,今天因为你一朝散尽!你这畜...畜牲...”
话还没说完,杨温仰头倒去,其他人手忙脚乱的扶起他,这件事他虽然不知情,但当朝重臣之子残害百姓,害死人命多达十二条,朝廷里那些御史言官能把他弹劾弹到吐血,亦会遭受天下百姓的唾骂。
那些御史言官虽然属于文官阵营,但个个都是属狗脸的,平常跟你“大人长,下官短”的,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像是闻到腐肉气息的苍蝇,一哄而
上,不把你弹到满门抄斩誓不罢休。
对杨温这种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身败名裂。
皇城司大牢里,面对被折磨到不成人样的老鸨和李麻子的指认,一时间人证物证俱在,杨伦再没有任何斡旋狡辩的余地。
在大刑加身后,他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只求贾瑜代他上达天听,请圣上看在他父亲为国鞠躬尽瘁几十载的份上,饶他一条命。
很快,弹劾吏部侍郎杨温之嫡次子杨伦在外面残害多达八条人命,以及他仗着杨温和他嫡亲兄长,户部主事杨仿的名号在外面包揽诉讼,逼死人命三条的奏折就堆满了景文帝的御桌。
再三确认无误后,景文帝下旨将杨伦、李麻子和那个老鸨押往城外处刑台即刻处死,以平民愤。
另外剥夺杨仿的功名和官位,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杨温立刻上奏折请乞骸骨,求还乡为民,他儿子做下这种惊天的恶事,他这个做父亲哪怕是毫不知情,也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管教不利”的和“可能存在包庇”的恶名,自此他在朝廷将不会再有一席之地。
请乞骸骨是保全一家老少身家性命最好的选择,景文帝仁治天下,对犯事的官员勋贵往往处罚要比律法轻一些。
比如上次弑父的贾蓉,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依照大梁的律法,用什么样的酷刑处死都不过分,但景文帝念其祖上恩德,只废除了他的世子位,判了个流放十年的苦役,“仁君”之名,可见一斑。
只要不涉及造反,意欲颠覆他陈氏的江山,什么事都好说。
景文帝同意后,命贾瑜带兵去抄家,结果抄了半天也没抄出个所以然来,贾瑜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采红阁那些被埋在后院的尸体,遂令兵士们也去杨家的后院往下挖。
两三百名兵士挤在杨家不大的后院里,拿着铁锹,挥汗如雨的开挖,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地下一丈处挖出两个大箱子,打开其中一个一看,十二个金光闪闪的金冬瓜映入眼帘,打开另外一个,同样如此,贾瑜抱一个金冬瓜掂了掂,让人找来秤一称,每一个金冬瓜都足市斤重。
这二十四个金冬瓜加起来有一千两百市斤重,大梁一市斤等于十六两,也就是说所有的金冬瓜加起来近两万两,按一两金子换十两银子算,也有近二十万两银子。
贾瑜随后把这二十四个金冬瓜运到上书房,景文帝看的眼睛都直了,随即大怒道:“上次朕筹措赈灾的银子,他们家还跟朕哭穷,到最后只拿出一万两来,说是他们全部的家当,还说文官甘于清贫,家无余资,没想到背地里藏了这么多金子,又不说出来,是想事后找个机会再挖走吗?这分明是欺君!”
随即追加旨意,以鸩酒白绫将杨温杨仿父子俩赐死。
这些金冬瓜加上其他资产以及田庄、商铺在内,少说也万两,景文帝又想起之前贾瑜挨的那一刀,意外的给自己带来三百多万两银子的收入,因此是是越看他越顺眼。
这小子不仅是朕的一员福将,更是雪中送炭的送财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