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当街故意致人重伤,袭人的哥子花自芳在皇城司中司挨了三十大板,然后被扭送到万年县大牢关了两个多月,昨天刚刚放出来。
此次案件中,花自芳需要赔受害者汤药费和误工费,二者相加七,袭人只得把自己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体己钱全部拿了出来赔付给受害者。
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哥子,听着母亲的哭声,袭人是又气又疼又恼。
气的是自己哥子不成器,在外面仗着自己是“荣国府宝二爷陪房”的名头打人,疼的是两个多月的牢狱之灾下来,哥子落了一身的病症,以及自己全部的体己钱,恼的则是贾瑜没有看在自家宝二爷的面子上放她哥子一马,才让家里无缘无故遭受了灭顶之灾。
对于她家来说,哥子就是顶梁柱,现如今哥子病入膏肓,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家底又被掏去十之**,可不就是天塌了吗。
她不好受,贾宝玉更不好受,一想起姐妹们都不和自己玩了,再想起老爷对自己非打即骂,严厉苛刻,他的眼泪就如同落在屋檐上的雨水,扑簌簌的往下落,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麝月、茜月、秋纹、碧痕等几个贴身丫鬟七嘴八舌的安慰一通,见宝二爷还是哭,只得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心里暗暗祈祷袭人快点回来,宝二爷最听她的劝了,不然二太太知道她们没照顾好宝二爷,她们肯定要挨责骂。
贾宝玉哭了几声,抬起大脸盘,问道:“傅秋芳姐姐呢?”
麝月答道:“二爷,她哥子刚死,她回家料理后事去了,她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您禀报。”
贾宝玉闷声道:“她哥子就是贾瑜害的,人家好好的做着官,没招谁没惹谁,突然就被他给告发了,还有袭人哥子,他不过点个头就行了,非要让别人去蹲大牢,这都找谁说理去?”
袭人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看见自家二爷趴在床上,连忙道:“二爷,您怎么了?”
贾宝玉起身问道:“袭人,你哥子怎么样了?”
袭人流泪道:“大夫说他在牢房里被人欺负狠了,吃不饱穿不暖,吃的东西又不干净,加上睡不好,身子早已经亏空了,现如今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还能活到几时。”
贾宝玉连忙好言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不要太悲伤,都是个人的命数,我现在烦闷的很,你快来跟我说说话才是正经。”
袭人擦了擦眼泪,往床边走去,麝月等人见状,连忙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贾宝玉穿好衣服,笑道:“你给我推荐个去处,我好去解解闷。”
袭人想了想,轻声道:“二爷,您不如去太太屋里坐坐,您有几天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贾宝玉一拍额头,叫道:“对啊,我怎么把那对姐妹俩给忘了,正好找她们说说话去。”
打定主意,贾宝玉屁颠屁颠的朝王夫人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