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家国大事都处理不完,哪有时间儿女情长,别贫了,赶紧回去,再让我知道你打着我的名号吓唬人,就别怪我不给你妹妹脸面了。”
薛蟠连连点头,带着两个贴身小厮灰溜溜的跑了。
胖公子这才知道对面是哪个,咽了口唾沫,干巴巴道:“宁伯爷,我和薛兄是至交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呐。”
人群中有人喊道:“贾青天,这人仗着他舅舅是县尉,欺男霸女,强取豪夺,求您替我们做主呐。”
有一人开了口,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附和,更有甚者直接跪了下来。
贾瑜对刘校尉吩咐道:“把他送到中司大牢去,严加审问,依法重惩。”
胖公子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那皇城司是人待着的吗?听说神仙进去了都得脱层皮,他爬过来抱贾瑜的小腿,大哭着求饶。
刘校尉把他提溜了起来,对蠢蠢欲动的打手们喝道:“皇城司办案,哪个敢阻拦,诛其满门!”
这几天皇城司的威名可谓是是如雷贯耳,在菜市场杀的人头滚滚,已经到了小儿都不敢夜啼的地步,打手们一阵躁动,带头的丢下棍棒,余者纷纷效仿,如惊慌之兽,四散而去。
正好有两个南司的兵士过来查看,见是顶头上司,连忙行了军礼,然后押着鬼哭狼嚎的胖公子走了。
百姓们一阵欢呼,纷纷夸赞“贾青天为民做主”,几个小叫花子跑了过来,大喊道:“二妮姐,快走,前面有大善人在撒铜钱呢。”
正在吃东西的小叫花子一听说有人撒铜钱,丢下手里的糟鹅掌就往外跑,贾瑜起身道:“老汤,速去中司传令,让各司都指挥使立刻带人收纳都中所有的流浪孩童,全送到万年县县衙,让王县令他们尽快安排,告诉兄弟们,都他妈的温柔点,别吓着这些孩子了。”
汤指挥使抱拳道:“伯爷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的差池。”
荣国府,贾政院。
昏迷四天的贾政慢慢睁开了眼睛,周姨娘朝外面大喊道:“老爷醒了,快来人呐,老爷醒了!”
未几,除了礼佛的王夫人和被禁足的赵姨娘,荣国府里所有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来了,贾母坐在床边,流泪道:“政儿,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活哟。”
贾政环视一圈,没见到贾宝玉,颤声问道:“那个畜牲呢?瑜儿呢?”
“老爷,二弟有几天没回家了,他一直都在皇城司办差,您放心,他已经代您写了赐告,递交到工部去了。”
贾琏回答了贾政第二个问题,然后看向贾母,等她回答第一个问题。
“那个畜牲呢?”,贾政又问了一句,贾母对鸳鸯吩咐道:“去把二太太和宝玉都请来。”
一盏茶后,面色淡淡的王夫人领着畏畏缩缩的贾宝玉走了进来,贾母让众人都回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四人。
“畜牲!畜牲!”
贾政叫了两声,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抓贾宝玉,贾母喝道:“政儿!”
“母亲,我生了这个有悖人伦的畜牲,已经是天底下最
大的不孝了,我今天不把他勒死,再一头撞死,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贾母怒道:“你少来这套,宝玉他不过是一时被那***东西给带坏了,又不是他的错,他已经被你好侄子送到宗祠跪了两天一夜,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把他勒死,就先勒死我,一了百了,干干净净!”说着,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截麻绳往贾政手里塞。
贾政把麻绳丢掉,大哭道:“母亲,您这是逼儿子去死啊,儿子怎么能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宝玉,过来给你老子磕几个头,此事就过去了,以后哪个都不许再提,不然老婆子我绝不依他。”
贾宝玉瑟瑟发抖,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口称“父亲,儿子知错了。”
贾政看都不看他一眼,贾母知道小儿媳妇辱骂贾瑜的事瞒不住,便主动把这件事说了,王夫人跪下来,哭道:“老爷,妾身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淑清!你到底想干什么?瑜儿哪里得罪了你,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的父母,上次你让人在外面传他克父克母,让我受尽别人嘲笑,说我管家不严,你是要和这个畜牲一起把我逼死吗?来人!拿纸笔来!”
外面哪里还有人,都被贾母给打发走了,王夫人哭着认错,贾政老脸惨白,想起瑜儿往日对自己的种种孝顺之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自己,全心全意为这个家着想,自己的妻儿一次又一次辱骂诋毁他和他的父母,他却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就心痛、惭愧、难过到不能呼吸。
“政儿,你听我说,你要是把二太太休了,在宫里的大姑娘可怎么办?她这么多年在宫里吃了那么多的苦,她要是因此被送回来,那不是要她的命吗?你好歹想想你女儿,好歹想想二太太这么多年为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说了,你侄子都不追究,你还计较干什么?我知道他对你孝顺,但你要记住,他毕竟是外人,不是你亲儿子,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管我们的,真正能帮到家里的,只有大姑娘啊。”
贾政张嘴“啊”了半天,到底没有再说出休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