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探事司查证,至少有三四十家勋贵违反了朝廷针对关外和草原制定的“茶马禁令”,景文帝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满门抄斩,他们有很多人都在各地带兵,身居要职,不能随意举起屠刀,若是引起造反哗变,那样的话只会动摇国朝,或者说他统治地位的根基。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于是他准备朝最嚣张的、最猖狂的,也是来出身最高,最没有用的贾赦动手。
还有隐晦的一点,荣国府是太上皇时期的老臣,他要以此举,昭告全天下,现如今这朝廷是哪个在当家做主,《大梁律》让他没有任何的畏惧,一如他当时下旨屠戮了扬州那八家盐商,他们也是太上皇的老人。
与此同时,言官们在御史大夫蒋敬和鸿胪寺寺卿房瑄的带领下,开始上书弹劾贾赦“屡次向关外贩卖朝廷管禁物资”,要求立斩此国贼,折子如雪花一般,很快就落满了景文帝的御案。
宗正寺,府衙。
寺卿陈泖刚刚审理完一个犯了渎职罪的奉国将军,此人仅仅只是贪墨三百两纹银,就被褫夺了爵位,阖家老小都要被送到琼崖去养马,在打压宗室这方面,除了太祖皇帝,剩下的高祖皇帝、太上皇和景文帝都没有心慈手软过,每逢新帝登基,大梁的宗室都要被从头到尾彻底清洗一遍。
殿前司的虞候走进来禀报道:“陈大人,下官奉圣上之命,将人犯贾赦和贾琏带到,交由贵寺查办。”
陈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很是惊讶,这可是荣国府目前的承爵人和未来的承爵人呐,他们贾家与别的勋贵家不同,是国朝除皇家外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一门三公,何其的荣宠,何其的尊贵,这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直接送到他这里来了。
他放下盖碗,接过虞候奉上来的罪证,仔细的看了一遍,顿时了然,让人把这对不知敬畏皇权的父子俩带进来。
上次贾家来人不过是在半年前,当时是宁国府,父子俩一死一流放,现在是荣国府,还是父子俩,这下估计要全死,贾蓉不过是弑父,对国朝无害,而贾赦和贾琏不一样,他们涉嫌资敌了。
贾琏早已经被吓傻了,旁边审讯室里传来阵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撞击着他的耳膜,他面如死灰,目光涣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狱卒用木棒对准他的腿弯就是一下,他才跪在了地上。
“冤枉啊,我冤枉啊。”
贾赦跪在地上哀嚎着,他自知这下再无任何的生机,但他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毕竟自己父亲为国立有匡扶大功,而且自己的表字还是太上皇钦赐的,自己还是荣国府的承爵人,总不能就这样被一刀给砍了吧。
陈泖见惯了太多这样的人,每个人都喊冤枉,主动认罪的少之又少,他把一摞罪证甩在地上,冷声道:“贾赦,你看清楚了,你哪年哪月在哪里卖了多少铜铁盐粮,又赚了多少,这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本官劝你还是主动认罪,这样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你非要等到大刑加身才肯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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