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呜呜咽咽的从里面跑过来,她一把抱住呜呼哀哉,被鲜血湖住脸的夫君,看向面无表情的贾瑜,恨声道:「冠军侯,你是不是要我们死干净,你才罢休!」
「请你搞清楚情况再发表言论,不是我要你们死,而是你的丈夫要让你们死,你以前也是读过几本书的,知不知道「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这八个字就能让你们家被满门抄斩?史强你应该认识吧?北镇抚司奉旨去抄史家时,他也说了这八个字,然后呢,当场身首异处,若不是看在你还姓贾的份上,我选择亲亲相隐一回,否则你就要和大嫂子,还有秦氏一样做寡妇了!」
贾元春哑口无言,贾瑜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她不可置信的举动,只见他蹲下身,把手掌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闭着眼感受胎儿的心跳,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气说道:「只是抄没家资,贬为庶人,不会流放,更不会杀,你们母子俩都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现在就让抱琴回去收拾东西吧,我马上便用客船把你送回京城去见老太太和老爷,还有一事,夏家也被抄了,你弟弟削发为僧,就在城外的铁槛寺,你弟媳下落不明,我不必,也不想得到你的理解,就当做我是在不遗余力的排除异己吧!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心怀仇恨的活着了,我坚不可摧,你无能为力。」
贾元春心如死灰,神色恍忽,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害得自己母死弟出家的命中克星,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来。
......
后院,内堂。
天塌了,地陷了。
女卷们哭哭啼啼,试问天底下还有比被抄家灭族更可怕的事了吗?这意味什么?意味她们要从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小姐变为以色事人,委曲求全的玩物了,落差太大,谁在短时间内能接受得了。
甄母双目紧闭的平躺在软榻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一众儿媳妇、孙媳妇、姑娘跪着围在一边抹眼泪,这个哭,那个嚎,一刻都不得停歇,吵得人心烦意乱。
在一声声的呼唤中,甄母醒了过来,她对其他人七嘴八舌表达的恐惧充耳不闻,只是握住三姑娘的柔荑,目光依次从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姣好的俏脸上划过,缓缓道:「我不怕你们大姐姐(北静郡王水溶的小妾)和二姐姐(贞元一脉某个伯爵的夫人)受牵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般罪孽和她们都不相干,我只怕你们三个会被官家送到那种脏地方(教坊司)受苦,等待会儿瑜哥儿来了,我就求他把你们全都领回宁国府去,给他做妾也不会埋没了你们,也只有他才能护得住你们,总比被其他野男人变着花样作贱的好,别怕世人骂你们姐妹四个共侍一夫,人首先得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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