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端起酒杯示意,说着自己的歪理,然后沉声道:“如今九边废弛,建奴随时会再次入寇,河北、山东破败不堪,凤阳已经是首当其冲。马总督也不想钱粮受制于扬州吧!这次不如你我联手,向扬州要一笔钱粮,以冲军资,而后还要立下定制,让他们定期给我们钱粮。”
马士英滋溜一下,满饮一杯酒,他深知扬州势力集团的强大,高欢这是挑拨离间。
这些人与江南的官绅集团,福建的海上走私集团,都是不能惹的存在。
盐业的利润丰厚,扬州的盐商要赚钱,便必须喂饱两淮和江南的官绅,为了防止有人眼红,他们又给南方的勋戚送了股份,将他们绑在利益的大船上。
这些人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络,就是皇帝也不敢动,高欢虽有兵,但是除非改朝换代,彻底摧毁,否则也难以撼动他们。
马士英深知这些人的能量,得罪他们几乎等于得罪整个两淮和江南,让马士英有些犹豫。
“伯爷说的有道理!”
马士英放下酒杯,他还不敢得罪扬州盐商,不过却愿意看见高欢去碰一碰。
若是高欢能压服盐商,那他便分一杯羹,要是不行的话,那经过高欢这么一闹,扬州盐商为了抵御高欢,也会多给他一些资源。
想到这里,马士英露出了老官僚的狡黠,与高欢把酒言欢,但对于高欢的邀请,却只是说还要考虑。
高欢明白马士英的意图,却也并不再易。
扬州的既得利益集团,实力确实强大,地方上的官员几乎都收了好处,南方各地的军队中,又有拿了他们股份的勋戚。
要打破这张利益的大网,只有完全摧毁他们,而以高欢现在的实力,还不到雷霆掃穴,摧枯拉朽的地步,要压服这张大网,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马士英现在不敢下注,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只要他先观望,等高欢表演一番,让他看见那群人的虚弱,到时候马士英肯定倒向自己。
两人在房间内边喝边谈,高欢对于天下时局,民生经济的见解,令马士英对高欢的印象大为改观,尽然有惺惺相惜之感。
高欢与马士英相谈甚欢,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断了片,抱着在炕上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马府内众人都还在熟睡,高欢的房门却忽然打开,便见马士英有些惊慌失措的从房间里逃了出来。
他见屋外没人,便逃跑似的,悄悄回了后院。
这一幕正好被早起的马家小姐看见,不禁有些好奇,她爹怎么呢?如何会与客人睡了一夜。
在说那客人,马家小姐心里也有些好奇,她已经知道那人就是数败流贼,还大败建奴的高欢。
早前高欢打败流寇之后,世面上就出现了一种以演义手段,记录高欢事迹的小册子,上面还有高欢身穿盔甲,年轻英俊,威风凛凛的半身画像,令不少大家闺秀都购买收藏。
大户人家的小姐,家教都严,难以接触到外人,高欢的画像就成了他们的寄托和幻想,她们也就成了最早的饭圈女孩。
马家小姐闺房中,就藏了几本高欢的画册,昨天也是听说高欢要在府邸暂住,才跑到穿堂等着高欢。
今早她起了个大早,又跑到客房这边,想着能否偶遇,却不想看着马士英从高欢房间出来。
这让马小姐有些气恼,而就在这时,客房的门再次打开,便见高欢打着赤膊从房间内出来,立时骇得马小姐躲在了柱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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