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凌波毕竟才六七岁,平时又过于顽皮少有静下心来的时候,字是已经认得不少,但写出来就成了蝌蚪一般,让张翠山这书法大家都认不出来,更别说旁人。他无奈道:“阿翘,要不五叔教你描红吧。”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会别的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的办法了。
凌波也知道无法,只得同意。张翠山外号叫做“银钩铁划”,原是因他左手使烂银虎头钩、右手使镔铁判官笔而起,他自得了这外号后,深恐名不副实,为文士所笑,于是潜心学书,真草隶篆,一一遍习。如今虽然十年不碰纸笔,但叫店家买了来,教授一个小小女孩还是绰绰有余。凌波初时也是不想让长辈担心才肯答应,不想张翠山教育起来十分对她的性子,颜筋柳骨说得明白,中间夹杂着千年历史竟然能坐住苦练了。
殷素素第二天回来时,就看到这两人一本正经地练书法,凌波用笔不顺,把脸蛋用墨汁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看的她好笑,素日来的阴霾似乎见一点阳光了一般,道:“阿翘,你还生婶婶的气吗?”
昨天张翠山已经和凌波讲了殷素素的关系,让她捋明白了一个关系,殷素素因为嫁给了五叔,所以算是武当派的人,和宋家早逝的伯母一样,是自己的长辈。
所以尽管还有些警惕,仍然规规矩矩地见礼道:“昨日是我无礼了婶婶,您是您,殷野王是殷野王。”
殷素素竟被她一噎,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暗道:“这小小的孩子真机敏,糊弄不得,唉,若是我那无忌孩儿有她一半,哪里就会说漏了嘴。”念及爱子,又是一番伤心。正好此时殷梨亭来叫大家吃早饭,才缓解了这一尴尬。
俞莲舟入定便是三日,三日之后,忽尔百脉畅通,火热的感觉一时散去,丹田内升出一股暖流来游遍全身。周身十四道此起彼伏地震颤起来,初时极轻,振动幅度越来越大,竟至感觉将黑灰之物一齐抖落。
他一时心中喜悦,知道自己冲破了很大的一层障碍,张开眼睛的同时,开口长啸作声。
凌波率先惊喜道:“爹爹好了。”说罢就从凳子从跳下去,跑道父亲房间里,被俞莲舟一把抱上肩头,难得笑着问她道:“这几天有没有听师叔的话?”张翠山等也接着涌入,见此莫不莞尔。
张翠山笑道:“阿翘一直跟着我描红呢,字写的比以前好看多了。”当然只是跟她自己比。
莫声谷性子最急,先恭喜师哥武学大进,然后说:“二哥,这孩子非说要等您出关之后才肯说纪姐姐的下落,否则绝不开口。我们说不过她,只好等着。丫头,现在能说了吧。”原来凌波自小若不愿意说的事情,宁可憋得小脸通红,别人如何问,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殷梨亭几番劝她不听,也只得等着师兄醒来。
凌波怯怯看了一眼六叔,硬撑着大声道:“爹爹,三位师叔,纪姑姑被峨嵋派的执法长老带走了。也是她把我们从天鹰教救了出来。”
“什么!”一时发出四重奏,只有俞莲舟还在盯着自己的女儿,问:“那位执法长老还有什么交代你的话吗?”
“她让我乖乖跟您回家,此事峨嵋会给武当一个交代。爹爹您教过我,这个......别家门派的事不能插手。”
殷梨亭这些天已经百爪挠心了,闻言更是红了眼眶,大声道:“我不要交代,我只要晓芙妹子!”
凌波:此题超纲,阿娘没教我,我该怎么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