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轮压过雪面,传出咯吱声响。
马车缓缓向前,后方留下笔直车辙。
天空中乌云越积越厚,纵然寒风呼啸也无法将之吹散。
傍晚时分,随着第一片雪花飘落,苍穹再次被鹅毛大雪覆盖笼罩。
才停歇了一天的风雪,重新统治了整个天地。
苏暮不时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拿起工具清理路面,才能保证车子能够顺利向前。
几人紧赶慢赶,不敢在路上有任何停留,终于在最后一点光明消失前,找到了一座废弃庙宇可以过夜栖身。
大殿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但整体结构还算基本完整,至少用来遮风挡雪没有太大问题。
里面甚至还有一张裂成两半的香案,可以劈成木柴生火取暖。
雪越下越大。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但随着火堆升起,破败大殿内顿时变得明亮温暖。
苏暮从外面弄了些浮雪,装进铜壶放在火上加热,烧开后就能有开水可饮用。
还可以倒进碗里将干粮泡软,很快便能得到一份热气腾腾的粥饭。
“想不到徐郴看着文质彬彬,为人处事也温文尔雅,竟然会造下如此杀戮,就连自己的亲人都没有放过。”
苏承山慢慢吃着干粮,一想到在徐府后院见到的血腥景象,尤其是许卉川的身死,更是让他充满难以化开的浓重伤感,直到现在都还有些魂不守舍,神思恍惚。
“按照暮少爷的描述,他应该是已经疯了。”
陈峘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外面阴沉幽暗的天空,“而对他这种人来说,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正常,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郑裕霞擦了擦眼角,直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一想起来暮哥儿和那个疯子单独相处了挺长时间,哪怕现在人安然无恙,我也后怕到浑身酸软,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
说到此处,她朝着陈峘深深行了一礼,再开口时差点儿潸然泪下,“此次还要多亏了陈先生传授暮哥儿桩法,让他能在危险到来时得以自保,没有在那个可怕疯子手中丢掉性命。”
“老朽只是领进门,修行上的进境主要还是看暮少爷个人。”
陈峘沉默片刻,慨然叹道,“毫不夸张的说,就连老夫都没有想到,暮少爷在桩法修行上的天赋会如此之高。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破两境,一口气跨过开脉炼筋和运气游转两道门槛,将割草式与推磨式推升至以气发力的境界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