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吴。”
陈解未曾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吴宏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小徒弟也连忙站起来,甚至有些惶恐,毕竟进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漕帮陈爷!
“陈堂主!”
吴宏面色严肃的看着陈解,抱拳行礼。
陈解看到吴宏这个样子顿时笑道:“哈哈哈,搞得这般严肃作甚,怪我没有提前去门口接你是不是。”
吴宏闻言面色平淡带着疏远道:“不敢劳动陈堂主大架!”
陈解看了吴宏一眼,紧跟着满脸笑意,用手指指点着他道:“你啊,你啊,行,坐,若兰把我珍藏的母树大红袍沏来与我兄弟尝尝!”
吴宏闻言摆手道:“不必,你那一百两一两的大红袍母树茶我可喝不起,白水即可!”
“哎,你我客气什么。”
陈解笑着说道,吴宏却脸色严肃道:“陈堂主。”
陈解无奈道:“算了,若兰,普通茶水即可。”
闻听此言,很快若兰就端着三杯茶进了屋子,分别给三人放下茶杯,退了下去。
陈解笑道:“请,这茶能喝,一两银子半斤。”
吴宏沉默,一旁的小徒弟却是一惊,一两银子半斤,自己一个月俸禄还不到一两,还买不到半斤茶叶?至于他们平时衙门口喝的茶,五十大子一斤的茶叶沫子。
陈解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见吴宏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说兄弟啊,咱们认识也七八年了,平时请你都不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吴宏抬头道:“调查一桩命案,请你配合!”
“命案?”
陈解一脸诧异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谁人不知道我陈九四是正经商人,从不跟命案沾边啊!”
吴宏闻言没说话,而是继续喝了口茶道:“昨夜桃花渡口,渔帮死了三十七人,此事你可知?”
“不知道!”
陈解摇头道:“渔帮的事,跟我没关系。”
“可是渔帮的人说那晚你带人去了桃花渡口!”
吴宏继续道。
吴宏叹了口气道:“跟你们这些坏人斗,不变通,可不行!”
陈解撇了撇嘴,不认同道:“坏要看你如何定义坏,这个世界如果是对的,那么你维护它便是正义的,可若是世界错了呢?你维护它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法,就是法,如何会坏!”
吴宏冷声道。
“呵呵……法法规定汉人为最低贱的四等人,要被牧兰人,色目人,外族人踩在脚下,这是对的?”
“法法规定,汉人不得科举为官,汉人不得手持寸铁,汉人挨了牧兰人的打,不能还手,这是对的?”
“法法规定,牧兰人,色目人杀汉人,只需赔驴一头或等价的银钱,无需刑法,这是对的”
“亦或者说,你认为那丞相伯颜,捕杀五大姓,屠戮汉人是对的”
陈解一系列反问,掷地有声,说的吴宏面色难看,握着手中椅子的把手,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没办法,这就是大乾朝对汉人的封锁,尤其是最后一条,他更没办法反驳。
大乾丞相伯颜,权倾朝野,迷信巫术,有巫人进言他当死在汉人之手,遂深信之,便奏请顺帝,汉人有五大姓人数最多,分别为张王刘李赵,只要把这五姓之人杀绝,则汉人便无谋反之力!
于是大肆屠杀开始,幸亏刚实行不久,伯颜便被人检举,失去了顺帝对他的信任,这才没让这一政策彻底实行下去,否者大乾王朝,汉人将最少死掉五分之一人口。
虽然政策没有实行下去,可也传了出来,汉人得知消息,灰心者无数,这也是北地拜火教,趁机壮大的根源,若无暴政何来反贼!
陈解的话振聋发聩,吴宏与小捕快的脸色都不好看,半天吴宏才道:“朝有佞臣,我微末小吏何能管之,但是法必大于不法,我只能做好自己!”
陈解看着执拗的吴宏,心中感到可笑,不过却有些理解,自己是跳出来以现代人的眼光看着世界,才有这番觉悟,吴宏身在迷局之中,如何能够轻易拨快云雾,见日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