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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冲出了纵跨末林澉河南北两岸、绵延数哩的蛮族营寨,伊迪斯那高大坚实的城郭霍然在望,梨砂这才发觉自己已是累得手酸脚软头晕目眩,连牵着缰绳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这几哩路到底是怎么厮拼出来的?她的鞍前横卧着浑身鲜血淋漓的教会骑士利普兰德——他的右臂被蛮族人齐肘砍断,已经好半天没有动弹一下了,梨砂伸手在他鼻下试了试,还好,他还有微弱的气息。“坚持住,利普兰德,我们就要到家了。”她低低地呢喃,安慰着不醒人事的骑士。
远远地看见这迤俪跄涩拖沓而行的一队人马,伊迪斯城内飞也似驰出一队人马前来迎接,带队的正是那位风流俊秀举止潇洒的三殿下佛雷德里伯爵。
“怎么就你们几个?佛继拿的援军在哪里?”
已经累得不成样子的科尔斯一听他的话,就禁不住心中突突冒火,恶狠狠地瞪了这位同父不同母的三殿下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强自支撑着招呼人去照顾几个连累带伤的佣兵。“你倒是说话啊,佛继拿人怎么说的,几时援军才能到?”佛雷德里不知趣地一连声追问。
“三哥!”科尔斯哑着嗓子咆哮了一句,眼睛中迸射出的寒光让佛雷德里突然有一种想转身而逃的感觉。科尔斯重重地叹口气,咬着牙按捺着心头的无名火,恨恨地说道:“……你没看见他们都带着伤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两个达坦佣兵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被几个士兵搂抱着扶下马鞍。佛雷德里腾得红了脸,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过去看看那两个佣兵的伤势。
“祭司在哪里,快来,他要不行了。”听着梨砂焦急的呼唤,几个教会的神职人员急慌慌地赶过去。莱克斯手撑着腰,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突然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梨砂一把搀住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莱克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更是泛起一层青灰,只有那件洁白的法师长袍依旧是纤尘不染。他看着梨砂被烟尘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脸,咧嘴一笑,说道:“我当然没什么事了,我可是光明法师,这点……”话未说完,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