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桓相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当初先帝隐忍了二十年,就是不想看到西南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不成想这才短短一年时间,时局就已经严峻成了这个样子。”
“也没有桓相想的这么坏。”
李信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逗桓家两个小孩的长公主,然后继续说道:“主要是废太子去了南疆,军又愿意认他,所以这场仗就不得不打,这其中利害,桓相是老前辈,应该比晚辈更清楚。”
桓楚当然明白。
对于他这种读书人来说,正统这种东西比什么都重,他比李信很明白正统的重要性。
这个桓老头面色凝重。
他拉着李信的袖子,走到了一个大树底下,他压低了声音。
“李侯爷,老夫想问你一件事。”
李信低眉道:“您问。”
桓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先帝临终前,是否真的留了遗诏?”
李信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了。
他面色严肃了起来。
“先帝有没有留遗诏,浩然公已经跟各位大臣们说清楚了,当时桓相您也在场,这一点没有疑问,遗诏也是浩然公跟陈公公一起从箱子里起出来的,文武百官都在长乐宫里看到了,桓相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蠢话?”
李信面色出奇的严肃。
“桓相,我敬您是前辈,一直对您恭恭敬敬,但是在这里,做晚辈的劝您一句话,莫要胡思乱想,不仅会害了自身,还会害了您的家人。”
桓楚微微叹了一口气。
“李侯爷说的话,老夫自然明白利害,但是自从老夫致仕之后,几个月时间都没有出门,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当初陛下亲自立的太子,我们几个宰辅都是去长乐宫聆听的圣训,陛下亲口说的立大皇子为储,怎么到了那天晚上,就突然变了?”
桓楚咬牙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老夫那天入宫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宫里是死了人的!”
李信叹了口气。
他离桓楚远了一些。
桓楚这种人,固然可敬可佩,但是也有些可畏,这种人你必须要离他远一些,不然他就很可能会连累到你。
当初宫变的事情,京城里的官员多半都猜到了一些,大家也很有默契的默认了这件事,没有人再提起,也不应该有人再提起。
更何况,李信是这件事的受益人之一,他更不应该提起这件事。
靖安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开口道:“桓相,今天你也就是碰到了我,碰到了碰到一个人,桓家都有可能因此被夷三族。”
桓楚摇了摇头。
“侯爷你不是那种告状的小人。”
“不然老夫也不可能跟你说这番话。”
李信对着桓楚拱手道:“晚辈已经成婚,有了家人,不敢跟桓相说话了,这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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