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卜师的这一番拆解,厉王君臣不禁惊愕默然。
「既如此,大王东巡之事,取消也罢!」周公定与召公虎此番异口同声主张道。
「这如何使得?」荣夷与姒禹的立场不同:「大王东巡本是定例,因亲政事宜不得脱身,已有三年余未曾出函谷关。关外诸侯翘首以望,非止一日,若突然不去了,难免会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何况已入秋,荆汉与东方诸侯皆已动身赶往洛邑,不好让他们失望啊!」
芮良夫的意见持中:「大王,新政尚可交托荣亚相施行,只是东夷部族之事,已是迫在眉睫。此事与应鄂两国交葛甚深,又涉及王弟,臣下不好自作主张,还是需要大王亲自定夺。」
「王弟?是尚父惹了什么祸事么?」姬胡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荣夷从袖中抽出一简,呈上道:「此乃应侯之加急奏报,言二王子在应国强掳夷女,凌虐致死,甚至夷族酋长之女亦不能幸免。而近日在夷女葬仪上,老酋长愤而自尽,激起夷人部族同仇敌忾之心,怕是……要叛周了!」
「竟有此事?」姬胡细长的双目瞪得溜圆,他素知自己这二弟荒Yin无度,却没料到竟是如此凶残放纵,以致激起夷民之变?他竟如此大胆?
姬胡将竹简展开扫了一眼,俊逸的面庞上升起一团戾气,愤而将竹简摔到地上,恨恨骂道:「岂有此理!逆子!丢尽了大周先人的脸!果然是戾妃之子,不堪管教!芮长史,速传孤谕令,命王城卫队立即出发,前往应国,将姬尚父押回洛邑行宫,严加看管。待孤东巡之时,再作处置。」
「诺!」芮良夫应声而去。
见厉王东巡之意已决,周公定很快转了圜:「我王勿忧,龟卜之事天命玄妙,可效太公毁甲故事!」
「老国公的意思是……」召伯虎目中满是揶揄。
周公定白发飞扬慷慨拍案:「武王伐纣,以龟甲占卜,卦象不吉,武王沉吟。太公闯入太庙,踩碎龟甲,大呼「吊民伐罪,上合天道,当为则为,何须以朽骨定行止也!」其时雷电骤起,风雨大作,举座无不变色。然武王却肃然一拜太公,决然定策伐纣,始有过孟津,会诸侯,直入朝歌。若听凭卦象,焉有周室八百年王业矣!」
「老国公所言大是矣!」荣夷立即呼应:「文王八卦虽我周室大经,然终以事用,不为大道之断。终文王之世,通连诸侯,筹划反商,几曾问过八卦吉凶?我王当断则断,无虑卦象也!」
召伯虎还待再辩,却被姬胡摆摆手止住了:「孤知少父乃是担忧孤之安危,然上下同欲,夫复何言?东巡事关重大,如离弦之箭岂可改弦更张?孤意已决,太庙小祭之后便出发东巡!」
「诺!」满殿大臣异口同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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