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寡人会步那齐哀侯的后尘?」鄂驭方朗声一笑:「不会的。你舅父所为与寡人无关,且寡人已照天子王书所求休妻,若他还为难于寡人,便是失信于天下。儿子,放心吧!」
应侯与鄂侯的垂帘辎车先后驶入了汝水行宫,驰进了一片幽静的园林宫室。这二位不期而遇,匆匆见礼之后,便默默跟着引路的老内侍走进了幽深的甬道,曲曲折折来到了一间阳光明媚却又悄无声息的所在。
林木茂盛葱茏,房子很高很大,地毡很厚很软,木香很清很醇,案前一方香鼎,案后乃是一方楠木棺。
二人对视一眼,俱是心头一跳,赶紧拜伏在地,心中暗忖:听说淮庆将二王子的尸身送到了汝水行宫,这必定就是了!周王叫我二人先来叩拜二王子之灵柩,定然是来者不善了!想到此,二人的额上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大王驾到——」一声内侍特有的尖厉呷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厚实的铜门吱嗄而开,鄂驭方立刻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紧张与窒息。
他不敢抬头,只感受到一阵衣裾翻飞带动的冷风,只看到一双朱红色的锦靴在眼前一晃而过。
「都拜过二王弟之灵了?」是周天子姬胡那熟悉而冰冷的声音。
「大王,臣有罪呀!」应侯先泣道:「大王派二王子前来下国,乃是应国上下之无上荣耀。然臣却未能护持好二王子,致使其惨死于夷贼之手,臣罪无可赦!」
「你是有罪,却不在此!」姬胡厉声喝斥道。
「请我王明示!」
「尚父虽是王弟,却也是应国之王监大夫,当年周公旦设王监制度时曾明确过,王监亦是所在国之臣。你与尚父既为君臣,自当约束于他,岂能放纵他胡作非为,终招来杀身之祸!」姬胡想此,的确痛心疾首。
「这这……」应侯心里委屈:我怎么管得了这位爷呀?既有周王室的高贵血统为依托,又有鄂侯舅舅这么个大靠山,我惹都惹不起,还管得了他?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却得唯唯诺诺:「大王教训的是,二王子死于应国,臣之罪无可推托!」
「唉——」姬胡的轻叹清晰可闻:「罢了,二弟的性子……让你管,也是难为你。尚父未曾娶妻,可有留下子嗣?」
「有,有有!」应侯如临大赦一般:「二王子在应城的侍婢生有一子,方方四个月大,臣一直小心照应着,母子皆安。」
姬胡点点头,脸色微霁:「总算不至于绝了后,孤对先王也算是有一点交代了。这孩子便接任二弟的王监之责,若再有差错,唯你是问。再者,二弟的丧事便由你应国承办,不必返还镐京了。一应相地归葬之事,务必办得妥帖,便算你将功折罪了。」
「诺!臣一定竭尽全力,令二王子入土为安。」应侯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心中庆幸不已,不住地叩头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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