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玩意儿。可我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却查不到这个女子的来路。阿轩也不肯说。”方如霞叹息一声。
在做母亲这方面,她第一次感到了挫败。王轩自打生下来,就没让她操过什么心,也没有让她生过气。就算当年选择入行伍,母子间有意见分歧,也不是今天这种感受。
“这——,我没画完,只堪堪是画了一个人头像而已,因为要让令公子辨别,便主要是在画面相,今日时间太仓促。”陈嘉桦看着桌上的素描,然后从道袍口袋里掏出一支炭笔,勾勒了寥寥几笔。
“看,大概这样。”陈嘉桦指了指。
方如霞看那寥寥几笔后,初初的轮廓,发饰、衣着配上那一张脸,赫然是个古典美人。
“具体我重新画一幅丹青过来,你就知道了。你看这发饰、衣着,其实应该不是此间人。”陈嘉桦说。
陈嘉桦的声音很平静,但方如霞偏偏觉得像是一个惊雷从耳际闪过。她内心惊惧起伏,暗想:难道因为自己不是此间人,这命运牵扯了阿轩吗?
她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张素描。
“这应该是一段你儿子都不甚明白的记忆。如同庄周与蝴蝶,你儿子恐怕都在想知道这女子是入梦的魂,还是刻在灵魂里的记忆。”陈嘉桦缓缓地说。
“你说这是刻在灵魂里的记忆吗?”方如霞缓缓地问。
“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意思就是这女子应该是他非常在意的人,他们之间有着莫大的遗憾,他对这个女子有着巨大的歉疚。”陈嘉桦继续说。
方如霞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倘若是这样,那这真是个梦魇。他往后余生,该如何?”方如霞忽然感觉非常疲惫。
“往后余生,好好活着啊。还能该如何?”陈嘉桦看方如霞没有要给他斟茶的意思,就自己开始动手泡茶。
“大师可能解?”方如霞问。
陈嘉桦扫了她一眼,说:“活在当下呗。”
“我也知道,但要让他放下,谈何容易。”方如摇摇头,她儿子虽然孝顺乖巧,但脾气并不好。
“容易啊,给他找个他牵绊的人。”陈嘉桦说。
方如霞白他一眼,说:“你以为菜市场挑白菜?说找就找。”
陈嘉桦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那你就坦诚相待,现身说法啊。”
这话中有话,方如霞一下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陈嘉桦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让你自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嘉桦模棱两可地说完,又喝了一杯茶,站起来说,“丹青,后天送来。钱,你打到我账户上。”
“对于阿轩,你没有别的办法吗?”方如霞也站起来。
陈嘉桦摆摆手,说:“我是个神棍,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让你告诉你儿子,这女子不是什么阿飘,是他内心的执念。执念这种东西呢,甚至还可能是他的一种幻想,并没有真实存在过。毕竟人的脑子是很复杂的,就是现在的科学、医学所研究的不过千万分之一,那复杂神秘不亚于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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