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神秀大喜过望,自打大欲珠升级后,再吸收怨气难度增加了不少。
更何况,是难得的白色浊气。
“八枚霸血丹,这是我的最高权限,你若不肯,我只能先毁灭你,再自杀谢罪。”
范西屏话里已带了火气。
若没有这白色浊气,邓神秀一准借坡下驴,可如今让他撞上这白色浊气,他哪里还忍得了。
“十五枚,邓某生平最不愿意讨价还价,更不受人威胁,大人要杀就杀。
若是不杀,我要十五枚霸血丹。”
范西屏要气炸了,他万没想到他都这样表态了,邓神秀还敢逆风涨价,这到底是不怕死,还是不知死。
嗖嗖白气直灌入邓神秀胸口,进度条有了明显推动,已经初级到十五分的边缘地带了。
“太猛了,太猛了……”
邓神秀心里激动不已。
“应了你了。”
范西屏咬牙切齿,他觉得自己去年一年说的话,也没今天一晚上多。
刷地一下,扔给邓神秀一块暗夜令和一本册子,提了夜鸦,身形一晃消失不见,他实在不愿再和这难缠的家伙多待哪怕一息时间。
“应……怎么就应了……”
邓神秀很不爽,按这个趋势再讨价还价一会儿,他的大欲珠就能激活了。
可惜,范西屏实在受不了他,直接跑路,绕出汉阳城,范西屏打发了夜鸦,跃上一株江边的古木,掌中多出一块暗夜令,意识沉入其中,立时便看到了陈升发来的私信,正是询问他今晚招募邓神秀的行动进展。
陈大监有多忙碌,别人不知道,范西屏不会不知道。
都这么晚了,陈大监还惦记区区一个最底层的夜卒,发来私信,他忽然觉得今天的血本下得值。
范西屏汇报完结果后,陈升回复:“此人如何?”
范西屏只觉脑壳一阵阵疼,回复:“很难缠。”
陈升:“腹黑之人?”
范西屏:“心黑之人。”
随即说了邓神秀的狮子大开口。
陈升:“能让你范大人头疼,是个有躯的家伙。
说正经的吧,你到底如何看此人?”
范西屏:“看不真切。
若说是一介腐儒,不至于那么多弯弯绕。
若说是阴险奸邪之辈,也不可能道出直指儒家大道的本源之句。
更不可能为了一些素不相识的女子,以卑弱之躯,当众杀死谢玉。
总之,这个人很复杂,看不透彻,仿佛是个分裂的家伙。
既有忠直血勇的一面,也有狡猾难缠的一面。
舅父,你派这么个人给我,我很难办啊。”
陈升,“难缠不怕,只要不是蠢货就行。”
范西屏,“舅父,那十五枚霸血丹,夜司……”
陈升:“夜司的库房空得可以举办晚宴,你应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随即,陈大监结束了和范西屏的联系。
范西屏又是一阵脑壳发昏,十五枚霸血丹,他不是给不起,但着实肉疼啊。
吝啬的舅父又不肯走公账,早知如此,他就不抢这单买卖了,还以为是个俏活儿,不料弄回个难缠鬼来。
那厢范西屏在感叹人生不易,这边邓神秀已夤夜出了汉阳城,驰往三十里外的小仓山。
正是寒夜,若非必要,邓神秀也乐得在被窝里猫冬。
可他才阅读那本和暗夜令一起入手的册子,他就忍不住激动了。
小册子上的内容,描述的正是如何关联暗夜令的方法,以及对暗夜令内的神异反应做了个粗浅说明。
邓神秀只粗粗扫了一遍,就确信了暗夜令和至善令基本藏着同一个秘密。
问题的关键是,他已经关联了一个特污兔的身份,若再关联暗夜令,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再能推理,也测不准那至善令内的那片诡异星空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了避免关联新身份时,出现意外,闹出过大的动静儿,惊动左邻右舍。
他这才奔赴深山。
再入小仓山,他不自觉地便朝白云观行去,月上中天,山风寒冷,邓神秀心情有些悸动。
转过拴马石,白云观就在眼前。
不过一年多的工夫,当初还称得上兴盛的白云观,已经蓬蒿、茅草遍地,成了獐狐兔鼠的乐园。
触景生情,邓神秀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流连片刻,越过白云观,上了**坡。
他在坡顶坐定,仰望天空,明月将隐,星斗不显。
取出那枚暗夜令,他按册子上交待的,滴入鲜血。
没用多久便和暗夜令完成了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