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扭过头,见到了一群小鸭子沿着溪流游了进来。
徐玉宣一直跟着,回到院子里后,径直走向溪水边,小鸭子居然不怕他,一个接一个上了岸,跟在他屁股后面。
温叶正疑惑呢,就听到徐玉宣毫无征兆地‘嘎’叫几声,小鸭子听到后,跟得更紧了。
温叶:“”
这是把徐玉宣当成它们老母亲了?
陆氏显然也注意到这边,起身望过去,瞥见徐玉宣身后那群小鸭子,半晌无言。
小鸭子们摇摇晃晃走得慢,徐玉宣也就走两步停一步,等它们。
还时不时回头检查有没有掉队的。
徐景林先行回到陆氏身边,略沮丧道:“母亲,我没能阻止宣弟学鸭叫。”
陆氏哽了会儿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弟弟他还小,等他长到你这么大,会明白的。”
温叶看完小孩儿的热闹,转回视线道:“是啊,宣儿还小,小孩儿都这样。”
她此刻好奇的是,等小鸭们的老母亲发现自个儿的崽们都被拐走了,会是何种心情。
结果鸭子们的老母亲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只凶鹅。
从溪那边游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岸直奔徐玉宣,死死咬住他的小腿。
小鸭子们扑着小翅膀吓得到处乱窜,徐玉宣的哭声震天响。
温叶看到这一幕,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从躺椅上弹起,飞奔过去徒手扒开鹅嘴。
这时被震吓住的纪嬷嬷等人也终于有了动作,赶紧上前将鹅挥赶走。
期间,纪嬷嬷让忍冬回去取药。
荷香等人去赶鹅,结果鹅不走,咬过了人,又要往小鸭子们逃窜的方向去。
陆氏不顾仪态往这边跑来,心疼不已问道:“伤到哪了?”
徐景林蹲下看腿,担心道:“宣弟,你疼不疼?”
温叶剥掉徐玉宣的裤子,露出白嫩的小腿,上面显然有一处伤痕,破皮了,还隐隐有些渗血。
徐玉宣窝在温叶怀里,眼睛都哭红了,嘴里喊着:“母亲,疼~”
“药膏来了。”忍冬气喘吁吁拿着伤药膏小跑回来道。
温叶抱着徐玉宣回屋,桃枝打来温水,先给徐玉宣清理伤口,再敷药。
徐玉宣哭到打嗝,眼睛也肿了。
陆氏不放心道:“还是回城让大夫重新配副药。”
这么大的伤口,随便敷点伤药怎么行。
温叶对回城没意见,反正也出来了十多日。
现下最紧要的是徐玉宣腿上这个伤口。
她想得更多,鹅应该没有狂犬病吧?
陆氏决定之后,就让下人们去收拾行囊,马上回城。
期间,吴管事夫妇领着小儿子小儿媳过来赔罪,温叶和陆氏这才清楚其中缘由。
原来是张氏见小鸭子跟着徐玉宣游进了院子,她手上暂时没了活计,于是就折回去将另外的十多只小鹅赶出来。
谁曾料到,那母鹅是个凶悍的,见张氏将小鹅崽们带走,硬是飞出了栅栏,结果却错将小鸭子们看成了自己的崽。
这才一路游过来,咬了徐玉宣。
事已至此,陆氏也不想去责怪谁,毕竟错不全在张氏,她让张氏日后注意些,便让吴管事一家人回去了。
回城的路上,徐玉宣一直窝在温叶怀里,抽抽噎噎。
温叶一直抱着他,主要是徐玉宣现在只让她抱。
她拍了拍小孩儿的背道:“没事,那只鹅母亲已经让人抓住,关了起来。”
徐玉宣抽泣不已:“鹅,坏!”
温叶点头:“对,坏,坏透了。”
徐玉宣又哽咽道:“关,不许放~”
温叶应和:“不放不放,关它一辈子。”
徐玉宣哭着哭着就在温叶怀里睡着了,陆氏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就红了眼。
她压了压眼角,扭头去看窗外。
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前,马车终于驶入城。
结果没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下。
陆氏隔着轿帘询问:“怎么停下了?”
车夫回道:“回夫人,是国公爷和一爷。”
陆氏闻言,上前掀开轿帘,视线望向不远处。
还真是。
兄弟俩骑着马过来的。
徐国公率先下马,跨步过来问道:“夫人,怎么没多玩几日?”
陆氏瞥了一眼他身后不紧不慢跟上来的徐月嘉,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道:“宣儿不小心被庄子上的鹅咬到了腿,庄子附近又没什么医术好的大夫,弟妹和我都不放心。”
心里装着徐玉宣的伤势,陆氏也忘了问他们兄弟一人是要去哪。
徐国公一听,当即担心询问:“伤口严重吗?”
陆氏回道:“宣儿都疼哭了,你说呢?”
话落后,她让徐国公搀扶自己走下轿,同时对徐月嘉道:“叶娘抱了宣儿一路,一弟,你上去瞧瞧。”
她去儿子那辆马车上。
徐月嘉眉心微皱,‘嗯’了一声后,上了车轿。
车厢内,温叶抱了徐玉宣这么久,胳膊早僵了。
好在徐月嘉一进来,就朝她言:“我来。”
温叶不客气地将半睡半醒的孩子交给他,同时道:“第一次被咬,哭了一路。”
似乎是察觉到换了人抱,徐玉宣小嘴微微一瘪。
小眼半睁着,看到徐月嘉的脸,呓语一声:“父亲?”
徐月嘉轻声回应他,“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徐玉宣再度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许在徐玉宣的潜意识里,父亲对他来说,是有着和母亲一样的特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