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夙下了早朝便从林有才口中得知了年小桥跌跤的消息,眉头顿时就锁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呢?”
他们可都是见过年小桥本人的,这般机灵凶悍,当真跑动起来比森林中的鹿还矫健敏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跌跤?
林有才叹气道:“花贵妃那头来了消息,是被人用珍珠陷害,这才意外滑到的。”
凤夙脸色陡然冰冷:“谁?”
“温美人。”
温美人?“云文侯的女儿?”
“正是。”
“年小桥可曾受伤?”
说起这个林有才就心疼啊:“不知是不是伤了骨骼,离开永寿宫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听说都快哭了呢。”
凤夙脑海浮现小丫头惨兮兮的模样,眉头蹙得更紧了:“请御医了么?”
“御医去了,婕妤娘娘没让看,怕是觉得丢人了。”林有才唉声叹气,“皇上,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年婕妤的脚真落下病根了,这可如何是好?但安婕妤的内殿到底是女儿家的房间,贪狼他们也没好进去,这……”
凤夙揉了揉眉心:“朕去看看吧。”虽然他到她的房间也不好,但总归是她名誉上的丈夫,看看也无妨……吧?
林有才喜开颜笑:“好咧,那成,那成。”
凤夙:“……”为何忽然有种自己成了工具人的错觉?
但凤夙的确有些担心,这小丫头在宫里孤苦伶仃的,如此贪吃面子还薄,他便去看看吧,就当做给年大将军一个面子。
凤夙换了一身简单的衣物,运起轻功一路抵达了钟灵宫,守在宫外的贪狼向他行了一礼便主动退出了监视的范围。
凤夙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了钟灵宫宫顶,因为钟灵宫只住了年小桥一人,他很快就摸到了年小桥的地方,目光也瞬间锁定了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长长的头发不扎不束,随着秋风轻轻摆动,宛若一捧流动的乌泉。
她脸上不施粉黛,白嫩的脸颊被秋阳照得微微泛红,水灵灵的,娇小的身子陷在暖暖的大氅中,手里还捧着他的手炉,一边吃着甜甜的果干一边看书。
至于脚伤?
呵呵,那套着丝履的小脚丫正随着她软软糯糯、悠扬悦耳的小调轻轻晃动呢,一下一下,氤氲着秋阳,暖意融融,好不惬意。
若非这丫头容貌好、声音软,凤夙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条正在晒太阳的咸鱼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不思进取的咸鱼味儿。
凤夙:“……”
看到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凤夙哪里还能不懂呢?
这小丫头是故意“摔伤”了自己,好躲开东太后的安排避免去见“皇上”。
就这?
什么年大将军悉心栽培多年的美人探子,什么年大将军别有用心安插到他身边的卧底眼线,还有那无数卑劣的、阴暗的猜想等等等等,一切一切的都显得如此滑稽和荒谬。
凤夙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或许他要重新想一想自己和年大将军的君臣关系了,想一想这数十万边疆战士的归处,一切未必如此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