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孟想一点都没有被醋谭安慰到。
醋谭并不是因为喜欢牙医这个职业才选择进牙医系,而是因为没有办法做调香师了,才退而求其次。
这样的认知让尤孟想比醋谭不喜欢自己现在身上的味道还要难过。
他宁愿被醋谭嫌弃,因为最多也就几天的事情而已。
醋谭在有梦想摔伤的那一天,和他说过自己的一次休克,和两次心脏骤停。
尤孟想那时候好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
醋谭因为他缺席了成人礼的那个误会导致的超高烧,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影响。
现在听醋谭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起自己的嗅觉失灵,尤孟想心里要多懊恼有多懊恼。
为什么他那天受伤之后,没有在适当的时候,给醋谭打一个电话,或者让妈妈拿他的手机给醋谭打一个也是可以做到的。
“你应该也认识你们学校医院耳鼻喉专科的教授吧?过两个礼拜我换石膏,你就不要特别请人到圣莫里茨这边了,还回你们学校医院,到时候你也一起去看一看吧。”尤孟想因为完全不知道醋谭的那次高烧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才会在重逢之后,对醋谭提出这样那样的补偿要求,任性地像个小孩子。
姗姗来迟的真相,让尤孟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
采用不理智的方式去医院和医生理论,是他自己年少轻狂。
可醋谭却完全是因为他的缺席,才改变了整个人生轨迹。
尽管牙医在瑞士是受人尊敬的职业,可如果那根本就不是醋谭的初衷,那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
“算了吧,我们都来了圣莫里茨了,还折腾回去干什么,如果是要去我们医院换石膏的话,我就不让你来这边休养了。
你别想太多,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如果不是嗅觉失灵的话,应该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学渣。
失去嗅觉从来都没有让我有什么遗憾,唯一遗憾的是失去了你。
你都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我还要嗅觉干什么?
我没有了嗅觉,就等于没有了探索帅哥的雷达。
脑子里面只记得你的味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气息。
要多安全又多安全,这样多好?”醋谭已经习惯了没有嗅觉的生活,并不以为意。
“可是你连我的气息也会一起忽略掉啊,这样怎么行,必须要去看看。”尤孟想没有办法对醋谭的嗅觉置之不理。
“还是不要了。
我和你说,我小时候就一直重复不断地做一个梦。
梦里面有个主宰者,他让我拿一种感知世界的能力,去交换自己想要的。
我这辈子最想要的,莫过于你了。
我都已经有你了,我还要嗅觉干嘛?
万一有了嗅觉没有了你,或者主宰者直接把我弄瞎了怎么办?
你相信我,闻不到味道的这种感官能力的缺失,是最经济实惠的。”儿时的这个从美梦演变成的噩梦,是醋谭完全都没有想过要治好自己的嗅觉的根本原因。
“拜托,你一个学医的,怎么这么迷信。”尤孟想对醋谭找的理由比爱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