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洛美稍稍一想,便说:“你去和他说,惊动了他亲自前来我很是不安,我就打好辞职信送到公司去。”
陈西兰脸都白了:“官小姐,你要辞职?”
官洛美叹了口气:“是的,麻烦你去和董事长说一声。”
“可是……”陈西兰结结巴巴的说:“总经理说,一日离了你,他都没办法过下去呢。”
“总经理度蜜月去了,等他回来公司自然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替代我了。他开句玩笑,你也当真?”洛美静静的说:“麻烦你去和董事长说吧。”
“可是……”陈西兰又要说“可是”了,官洛美己连哄带劝,将她哄出了门。一关上门,她倒觉得没来由的一阵乏力,不由得靠在门上闭了闭眼。一睁开眼,却见官峰正担心的望着自己,只得笑了笑,叫了声:“爸。”
官峰问:“没什么事吧?”
她说:“没事,您放心好了。”
第二天六点就醒了,因为往常要忙着上班,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官峰在厨房里煮粥,见了她说:“早饭就好了,你先去坐一会儿吧。”
她走到客厅去坐下,打开电视。“早安,城市”还没有完,正在絮絮的讲一种菊花饼的做法。她从来没有清早起来看电视的经验,看大厨操刀切花,倒觉得津津有味。不多时候,早报也送来了。她去取了来。一摊开,惯性的往财经望去,头条依然是中诚信贷挤兑案。社会头条是BSP重塑金身的那条新闻,还刊有一大幅BSP那位亚洲总裁的照片,正看着电话铃响了。
“我是言少棣,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可以吗?”
“董事长,辞职信我已经传真给人事部了。”
“我知道,”言少棣的声音冷静如常:“但根据规定,你在末获公司书面批准之前仍是我的员工,我要求你下来见我。”
官洛美叹了口气:“好吧,我马上下来。”
她一出楼门,就看到那部熟悉的宾士车泊在街对面,她穿过了街道,走到了车前,司机替她开了车门,而后放下了隔音板。
言少棣说:“我向你道歉。”
洛美“噢”了一声,说:“没什么。”
“那么,请收回辞呈。”他取出她FAX的信件。
她微微的摇头。
“你还是耿耿于怀?”他口气中有淡淡的失望:“我不想因为一次酒后失德,就失去栋梁之材。”
洛美微笑:“常欣关系企业中,像我这种人,足可以从永平南路排到平山去,不值什么。”
言少棣问:“我是留不住你了?”
洛美笑笑,言少棣叹了口气,说:“好吧。”取出签字笔在辞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转过脸来说:“希望这样可以令你原谅我的过失。”
洛美说:“言先生言重,我只是因为私人原因要求离职。”
言少棣沉静无声,看着她下了车。
洛美回到家中,看到碗筷已经摆好,官峰正在盛粥,见她回来,问:“你到哪里去了?”
洛美扬起手中的酱油:“去对面买了酱油。”
父女坐下来吃粥,她就说:“我在家休息几天,过几天再去找个店面自己开家小店。这些年我也存了些钱,还是自己做点小生意好,爸,您觉得怎么样?”
官峰说:“别急着这些事,出去玩玩吧。原先在拼命念书,后来又在拼命工作,依我看你还是先休息几天。”
“下雨的天,哪儿都不好玩。”洛美低头吃粥:“我在街上随便走走,顺便找找店面。”
官峰说:“那你自己小心,别淋雨,感冒还没好呢。”
洛美答应了,吃过了早饭后,穿了件雨衣就出去了。她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向了公司的方向,于是索性走到仰止大厦去。这段路她鲜少步行,信步走来倒别有一番滋味。等看到仰止大厦楼头高高的银色标志时,只觉得脚都酸了。
仰止大厦前有一片整齐的广场,占地颇广。是整个商业区中最抢眼的一块“绿色”。洛美走到仰止广场,坐到了石椅上按摩着脚踝。看到全玻璃幕的仰止大厦心里只好笑:几天前自己还坐在那大厦里面,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的做人,今天竟可以消闲的坐在这里揉脚,也算是一种福气了。从今以后自己就可以远离沙场,远离厮杀,与世无争的逍遥自在了。
脚踝的酸楚略略止住,她站了起来,穿过广场到另一侧的新鑫百货公司去,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就又走出来了。雨恰好停了,街上正在塞车,堵成一条长龙。她脱了雨衣,更觉得出步行的好处来了。轻轻松松的沿街走,也不去管街上塞车塞得怨声载道。走到不知哪条街上,突然看到“旺铺出租”的字条,于是踱过去看。铺位还不错,店面也不大。于是去问租金。
她是常欣公司中数一数二的“名嘴”,谈判、公关都是一把好手,此刻用来与铺主谈租金,牛刀小试,焉有不成之理?闲闲一个上午就这样谈了过去。当下就下了定金,立刻签了租约。
回到家中,立刻翻开电话簿与各间批发商联系,订花订货忙得不亦乎,官峰见她这样,倒也不说什么。悠悠的帮她打电话,铺面又要小小的装修一下。洛美说:“开间花店是我多年的心愿,好容易有这个机会,当然全心全意的去做。”
官峰问:“叫什么店名呢?看你急着开店,连名字都没有想好。”
洛美想了想:“就叫落美花店吧,越简单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