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忆说给她化个精致的妆容在盘个头发。
思落没有听从如忆的话做,她本来就觉得这个新娘不用公开,以前是想过穿婚纱的样子,但现在一点都不想了。
思落就穿了一套日常连衣裙,涂个口红,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婚礼上。神情落落寡合,满腹心事。
来客都看到了也不好问?其实都想问新娘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让新郎给欺负?为什么长辈都没有一个?
“这新娘真特别,不过长得真水灵,都不用化妆。”来客不敢问就夸她,整点气氛。
“我怎么没有那福气,多省钱这办的。”来客说。
如忆和晚枫一桌,就坐在他旁边,思落和郭濛忙着和来客敬酒。
思落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突然间冒出来,就站在大厅台上骂,说思落是个狼心狗肺,有了男人就不要父母了。
婚礼的气氛立刻沉闷起来,除了母亲自己,所有的人都觉无趣。
她非常痛恨母亲这种气味,思落面对着母亲潸然泪下,这是她的很久以来的一次哭泣。
郭濛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吓坏了,他这个丈母娘真是爱惹事。
她老人家怎么啦?他想冲上去欲问,他冲天的委屈。
来客都听不进去了,骂得真是难听,思落见母亲那样子,巴不得找个厕所躲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自个跑出去。
“濛哥你去顾嫂子,我在这里帮着。”晚枫说。
“不,这里的朋友都是很重要的,我走不开。”
郭濛看着丈母娘,脸上很火,他在这一刻好像有点后悔,后悔什么,他自己都迷糊了。
如忆看着这一切,本来是想追出去安慰思落,可是郭濛一脸尴尬,需要一个女人帮忙哄走思落母亲离开。
思落走在雨中的街道,心如死水。
晚枫见思落出去,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会不会怎样?会不会出事?没有人跟着,他怕她出事,就跟着走出去,跟在后面走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担心她?
其实郭濛第一次和思落家里人谈过婚姻的事,他提了两瓶好酒给她父亲。
当时母亲笑出声来,说就值两瓶酒,她当场发火,边骂边叫郭濛滚出去。
家里没人会理他,谁也没吭一声。因为这两瓶酒,父母还打了一顿架。
思落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别人家这样都是好好的,都很正常,难道进她家门就要拿出一袋子钱才能不吵架,到她父母眼里就闹成什么样了。
从来都不问问郭濛,也不谈自己女儿,也不问两个人结婚以后的打算,从来彼此一句话都没有。
从来就没有说过来家里吃顿饭,过节什么的,打电话也要挨一顿骂,从来也没说过声关心的话。
从来就不沟通,从来就不需要沟通。全都自己坐一边,给脸色看,人远情疏。
这是一家如此不近人情,没有一点人情味,僵化透顶而无任何接近可能的人。
每天都要企图伤害自家人,甚至见不得孩子过好。
她们之间不仅不说一句话,就连相互看一眼都像仇人。即使迎面碰上,彼此也视而不见。
母亲并没有预料到她的所作所为将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家里的这些事,只要认识她们的都传来传去,孩子们都想躲着,可是母亲喜欢到处嚷嚷,把家里的丑事一一倒在外人面前。
思落一直都在对她们生活中最要紧的事——贫穷——吵架——保持缄默,一直在寻觅,寻觅,那个可以温暖人的父亲、母亲。
她一个人从街头走到街的另一边,雨都打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