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嫣捏着手机盯着泡面愣了会,拨通计守业的电话。
响了半分钟才接起来,背景音很嘈杂,听见他喊:“杠开!”
计嫣蹙紧眉头:“爸,你又去赌?”
计守业手气不错,心情好:“我在棋牌室,打得很小。”
计嫣不信:“你哪来钱打牌?”
“女婿给的。”计守业突然意识说漏嘴,“你公公说没时间来看我,闻恪来了,给个红包。”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住院那天下午,”计守业说,“他来我这坐不到五分钟,接个电话走了。”
所以那晚他和她在酒店……付过钱。
计嫣心情沉到谷底:“您是不是把我在医院的话忘了?哪来五百万彩礼,您和计勇胡说什么?”
“老子怎么叫胡说!”计守业嗓门比她还大,“难道我嫁女儿白送啊!行!计勇的事你不帮,别怪老子不给你脸!”
四年前计守业撒泼的劲,计嫣记忆犹新。
他趁闻家人不在,拽着她头发拖出老宅,狠扇几耳光打得口鼻出血,连夜送乡下。
计嫣不怕是假话。
挂断电话,她迟疑很久,打闻恪微信,占线。
这个时间多半是祝囡。
计嫣没有打扰的意思,发信息过去。
——你说给一套市里房子还算数吗?
她没等到回复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又看遍微信,还是没回。
计嫣太了解他的脾气,主动服软。
——我给白思道歉,去哪找她。
两小时后闻恪发来定位,约晚上六点。
计嫣直觉不太好,发消息。
——你来么?
闻恪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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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嫣想早点搞完试翻论文,伏案一天,五点出门,才在小超市买个面包垫吧垫吧。
约见地点是个高档餐厅,迎宾直接带她去三楼包间。
推开门,正在吃饭的一桌子人齐刷刷看向计嫣。
计嫣第一眼就看见闻恪把剥好的虾肉放到白思碗里,她立刻垂下眸,关上门说:“白小姐,我诚心诚意向你道歉。”
白思充耳不闻,缠着闻恪剥第二只虾。
闻恪异常好说话,连剥三个给她。
风向很明显,有人啧一声:“光嘴巴上道歉啊?没诚意。”
计嫣不理会,只盯着白思问:“白小姐觉得怎样有诚意?”
白思慢条斯理吃完,抬手指了指茶几上三个高脚杯,满满三杯酒,一杯啤的,一杯红的,一杯白的:“你喝完,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着,她又看向闻恪,故意问:“恪哥,我不过分吧?”
计嫣以为他好歹为自己说两句,没想到闻恪嗯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他说到做到,不管她了。
“我不会喝酒。”计嫣心里发寒,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咬咬牙,“换个方式行么?”
白思轻笑:“什么方式?”
计嫣二话没说,走到茶几边,拿起一杯酒从自己头上倒下去,倒完第一杯,又拿起一杯。
“等等。”白思叫住她,对旁边人说,“拿手机拍下来发群里,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旁边人说:“正拍着呢,继续。”
计嫣连倒两杯,冰凉的酒液顺着脸颊滴进脖子里,衣领胸/口全湿透了,她放下酒杯,站得笔直,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问:“白小姐,我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