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珂没一会回复一串: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发:刺激我没好下场!
又发:我不要云吸猫!
高天杪乐出声,把手机拿给计嫣看:“嫣姐,我就说她是个奇人,俗称假高冷。”
计嫣被这句假高冷逗笑了:“邓珂并不高冷。”
“那是我提前跟她打招呼,”高天杪说,“你可以观察一下,她对陌生人,包括不熟的同事,很能装。”
这么一说,计嫣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这几天上班,邓珂也就和她说话多些,其他同事找邓珂,这姑娘虽谈不上拒绝,但总一副公事公办,不是很好亲近的样子。
“难怪她说她站你这边。”
“嗯,这丫头的心思算得上家里最单纯的,成天小情小爱,看个电影都哭得停不下来。”高天杪想到什么,情绪黯淡几分,“我不知道她这样好是不好,过去全家人反对的时候,只有她支持我。”
计嫣看他的神情,抿抿嘴说:“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
高天杪沉默会,叹口气:“嫣姐,丁医生劝我向前看,我消沉这么久,也觉得自己应该向前看。”
他第一次向她坦露过去,计嫣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自己和闻恪闹再凶,也没到天人永隔的地步,可人死了,就不一样了。
所有好的坏的,伤心的、无助的、喜悦的、欣喜的,千言万语想倾诉的,对方听不到也无法回应,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发现当初哭得最凶的,悲伤淡得最快,自己的这份痛苦却一日一日无以复加的蚕食内心,变成无法言喻的痛。
日积月累会变成病。
而高天杪又是这些痛苦中最猛的一味。
计嫣想了下,轻声说:“如果你前女友知道你过得不好,她不会开心,也不会放心。”
这个安慰,高天杪应该听过很多遍,可他没有表现出反感,起码计嫣没感觉到。
他只是坐在沙发的暗影里,两手肘撑在膝盖上,一遍又一遍,沉默的抚摸猫崽。
计嫣犹豫下,决定不再劝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但邻居骂孩子的声音,夫妻拌嘴声,新闻联播的电视声,菜香味,串联成一众烟火气,萦绕在这个十来平的空间里。
计嫣觉得过了很久,可应该又不太久,因为她一餐饭还没吃完。
高天杪突然说:“嫣姐,我们试试吧。”
计嫣咀嚼的动作慢下来。
他又说:“我是认真的,嫣姐,你考虑一下。”
计嫣刚想开口,高天杪霍然起身,抱着幼猫快步走到门口,整理好猫包,又折回拿了外套,不知慌什么,穿鞋拉开门,出门时撞到防盗门哐一响,逃跑似的拖着箱子没影了。
临了,还忘记带上门。
计嫣愣了几秒,起身转去阳台,就看见一个欣长的背影步伐带点小雀跃,急匆匆走向小区大门,被门口保安拦下时,抬头指了指她的窗户。
她的楼层不高,计嫣感觉他能看到自己,下意识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在遥遥相望的四目相对中,对高天杪说:“你把电话给保安,我跟他说两句,给你放行。”
高天杪笑了笑,说:“不用了,嫣姐,搞定了。”
背景音里,传来保安的声音:“你是计小姐男友啊?”
高天杪不回应,依旧抬着头。
计嫣笑了,对着电话说:“告诉他,你是待定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