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宏安衣衫单薄,浑身冰冷还因着疼痛不住颤抖,仿若下一刻就要死过去。吕迟头一回瞧见这样的场面,也吓得脸色发白嗓音发颤,“快,快拉倒里头让他暖暖。”
他说着着急忙慌从自己怀里抽出三四只水袋来,里头装着早晨明柳烧好的热水,一直给吕迟捂在被子里,此时还是热烘烘的。水袋一只接着一只给吕迟贴到褚宏安的身边,以期他能暖和些。
明柳快手快脚的从一边抽出一块布来垫在褚宏安的身下,防着他身上的血弄脏了吕迟的被褥。吕迟却没想到在意那些,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褚宏安的脸颊,关切的道,“别睡,别睡过去啊,睡了便醒不来了。”
褚宏安的眼皮似有千斤重,迷迷糊糊间只能感觉有一双手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脸,后便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解了自己的衣袍。他费力的想要睁眼去看,却只能朦胧看见一张清俊的脸,那脸上似乎有担忧。
口音像是京城人,此时从京城来的会是什么人?他费尽力气想要抬手抓住吕迟的手问一问,半晌却只动了动手指,做不出半点其他的动作来。
脱下那件带血的衣袍,马车里的三人都没想到褚宏安衣袍下的伤口会更加触目惊心,横七竖八的刀口足有十几道,深深浅浅翻出皮肉来。
明柳看得浑身颤,一边垂泪一边从旁取出一只小箱子,里头放着不少药,都是从小镇上配的,她嘴上絮絮的骂,“也不知是什么人,对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竟也能下这样的狠手,也不怕遭天谴……”
枣木将水袋里的水倒出来,拿了一块棉布蘸了热水拧干为褚宏安擦拭伤口周围。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一盆热水便变成了血红色,整个车厢里的血腥之气消散不去。他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
吕迟盘腿坐在一边,起初不太会,手忙脚乱的只敢将热水袋往褚宏安身边拱一拱。后面盯着枣木的动作也似模似样的学着拿起一块小布擦拭褚宏安有些脏的脸。照理说十岁的小孩儿也未曾见过多少风霜雪雨,但是褚宏安的肤色却是黝黑,像是日日曝在太阳下似的。
他抿着嘴一寸一寸认真擦,一边擦一边就觉得奇怪,等那血污完全擦干净后,吕迟皱起眉头来,心想这小孩儿长得怎么这样面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思索间,明柳已经将药粉撒到一处刀口上,纵使褚宏安已经几乎失去知觉,然而随着这一下的灼痛,他还是咬牙泄露出一声痛呼。
吕迟吓了一跳,连忙学着小时候他生病时吕朱氏的法子,将褚宏安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摸了两下他的脸颊,哄劝道,“不疼,不疼,上完药给你吃好吃的。”
褚宏安鼻尖闻到药味,那原本随着药血相融的阵阵疼痛忽然给自个儿脸上一只软乎热暖的手给拍没了似的,只剩下一道清朗的声音不断的传入他的耳畔,后终于伴着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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