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花肠子,”吕迟嘟嘟囔囔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拿不出来看了一会儿凭空觉得心烦,干脆推到一边捅自己的春.宫图箱子并排放到一处。
“听着好像也是玉器,只不过感觉怎么圆滚滚,箱子一动就跟着跑呢。”明柳凑在一边,也十分疑惑。
“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什么玉器这么大件?怪沉的。”吕迟摆摆手,“别管这东西了。”
他认真的数了数褚瑜送过来的箱子,心下高兴,“他选的都好,省的这边再出去买了些用不上,亦或是京城就多了去的东西。”
明柳心里一时也对那给她咒骂了好几日的老东西有了点好观感。
枣木和李立一块儿带着两个宫人将这些东西往宫门口的马车上搬送,吕迟跟着出去,一路还说个不停歇。
“若是祖母怪你,只管告诉她‘都是少爷的主意,他消了气就回来了,只是回去时切莫再有什么丫头通房,让他见了心烦的很。’,若是母亲问起来,就说‘在外头好得很呢,对家里挺挂念。’,父亲那边就说,‘顺顺当当再半个月约莫也就回去了’,那几个小的如果缠着你不放,就说‘收拾收拾还要去接少爷回家,’”
枣木频频点头,一句句不敢落的记在心里。
他们两人行装轻便,上了马车便走,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雨幕里。
“枣木那般呆傻,也不知路上平不平安……”明柳揪着手绢念了两句,跟在吕迟的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门外。
“枣木是练过些拳脚功夫的,平日你欺负他欺负的多了,只当他是个病猫子不成?”吕迟瞥她一眼,又笑,凑过去小声问,“担心枣木吧?”
明柳给他眼里刻意的促狭弄的脸颊通红,又酸了吧唧道,“要奴婢担心他什么?他可连乐安居都有人惦记着给他做鞋垫呢。”
“这酸气都快冲天,也罢,乐安院那个丫头是个聪明灵气的,指给枣木也不失为是个良配。”吕迟脚步轻快的走在前头。
明柳连忙追上去,期期艾艾的追问,“少爷,您,您不当真吧?”
“兴许呢。”吕迟答的模棱两可,差点儿急的明柳眼眶红。
“您,您,”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明知吕迟是故意,可依旧心里着急。
吕迟坏趣味的哈哈大笑起来,他打头拐过一个游廊,瞧见游廊尽头褚灵站在角落里,一个宫人正弯腰给她整理衣襟。
褚灵的小脸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齐,可面对宫人她还是畏畏缩缩。从小活的担惊受怕,即便是一时之间改变了位置,也不是马上能够扭转的回来的。
她抬头看见吕迟从远处走来,竟还认得出他,一时高兴起来,扑腾的挣脱开宫人的束缚往吕迟这边来。
天气凉,外头呆着半点儿也不舒服,吕迟是打算回去继续睡个午觉的。
褚灵咿咿呀呀的口齿不清,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竟含含糊糊的对着吕迟叫出哥哥来。
吕迟的脚步停住,到底打从心底里有些可怜这孩子,是以垂下手摸了摸褚灵微凉的小脸,应了一声,后弯下腰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这才站了起来。
宫人匆匆忙忙的追上来谢罪,又一把将褚灵抱到怀里紧紧锁住。
褚灵用力挣扎,脸上慌慌张张的。
吕迟捏捏她的小手,转头对明柳道,“下午做出糕点来,给阿灵也送一些,奶味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最是喜欢的。”
他说着慢慢松了褚灵的手,由着宫人将她抱走了。
褚灵趴在宫人的背上,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嘴里嚷着,“哥,哥哥。”
吕迟浅浅的打了个哈欠,返身往小院的方向走。明柳道,“您对这小郡主倒是好耐心,若是小姐知道了,不知道多吃醋呢。”
吕迟斜眼看过去,“我待阿芙又何曾不好了?只不过她性子闹腾的很,哪儿是给一颗糖抱一抱就好的,再说,”他顿了顿,“阿芙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一星半点儿的委屈,哪儿有这样的场景让我呵护,如若将阿芙与阿灵放在一起比较,那也太失公平了些。”
明柳抿抿唇,低声嘀咕,“小姐她哪儿会管这些……”
吕芙的确如明柳所料不会管这些,自从吕迟离家,她就差将宰相府闹翻了半个天。也就是老祖宗同吕益吕朱氏没有惯着吕迟那般惯着她,否则宰相府难能保住只砖片瓦。
昨儿个晚上又发了好一会儿的脾气,既是嚷着要把吕迟的在花园里堆的假山推了,又说要将那锦鲤放的满池子都是,末了给吕朱氏押去了书房抄佛经,让她不抄好十本不许出来。
吕芙哪里耐得住,虽在房里出不了门,她身边的小丫头却是来回跑,将外头的趣事之类细细说给她听。
临了到了晌午,她正在书房打瞌睡的当口,跟着吕芙侍候多年的阿香兴冲冲的跑回来,在她耳边低语道,“二皇子差人给大少爷送东西来了,送东西的往元宝居去了,二皇子他正和老爷说话,您要不要去看看?我帮你拦着外头的人!”
若是往日里,吕芙这会儿少不了已经一蹦三尺高,飞似的去偷偷瞧褚清一眼,今天却只懒洋洋想到吕迟,连眼皮都不想抬,只嘴上哼了一声,“送什么东西,人都不在家,哥哥真是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