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推门进来的时候,君遇皱了皱眉,把手上没写完的字纸对折了一下,放到烛火上烧掉了。
“怎么才来?”他站起身,张开双臂示意青儿来给他宽衣。
青儿愣了半天也没弄懂他的意思,干脆自己在旁边坐了下来,坦然地看着他:“环儿去叫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所以耽搁了一点工夫。”
君遇站在原地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自己脱掉外袍,走了过来:“谁许你睡下的?我记得你并没有来问过我!”
青儿心里正焦躁着,闻言不由得气往上冲:“可是环儿说……”
不待她说完,君遇立刻冷声打断了:“环儿不许你来,你就不来了?谁的话你都肯听,唯独不肯听我的?”
青儿越听越觉得憋屈,忍不住昂着头冷笑起来:“世子爷,道理不是这么讲的吧?环儿不许我来见你,你若生气,应该责罚的是自作主张办坏了差事的环儿,而不是被蒙在鼓里无可奈何的我!我初来乍到,你身边哪个人的资历都比我老,我挨个儿巴结都来不及呢,哪敢不听他们的吩咐!”
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她忽地心头一跳,马上又开始想象自己被拖出去砍头的惨状。
谁知,君遇盯着她看了一阵,忽然唇角一勾,笑了:“不敢不听环儿的吩咐,却敢对着我大呼小叫?”
青儿看见他的笑容,吓得脸色都白了,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正心慌时,眼前忽见一阵天旋地转,却是君遇趁机将她扑倒在褥子上,熟门熟路地来解她的衣裳了。
青儿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乱跳,手脚早已僵住,再不肯听她的使唤。
君遇似乎心情极佳,唇角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唤着“青儿”。
青儿愈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尽力舒展了自己,曲意迎合着他的动作,不敢被他察觉到半分抗拒。
这身子是越来越习惯与他如此这般了。她压下恐惧用心感受着,始终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反而越来越迷恋、越来越沉沦。
刚刚小产不久的身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她不懂这些,却没有办法去问旁人,这个疑虑只能压在心里。
后来,她就干脆不去想了。
明日的生死尚无定数,她哪里还顾得上思虑旁的?此时即便知道了会伤身子,难道她就敢求君遇放过她吗?
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倒不如尽心竭力地取悦了他,或许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呢!
……
事毕,君遇随手拨开了青儿脸上一绺汗湿的发丝,欣赏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你很会讨人欢喜,黎珩调教得不错。”
疲惫已极的青儿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喉头泛起一阵酸苦,心中倍感哀凉。
君遇温柔地搂住她,笑了:“如此珍宝,既然到了我的手里,我自然会好好宠着。你不用怕旁人,也不必怕我,我允许你恃宠而骄。”
“此话当真?”青儿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表达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君遇愣了一下,大笑起来:“自然当真!说吧,你是又想跟我约法三章,还是看上什么东西了?”
见他笑得欢畅,青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仍旧有些犯难。
她可以“恃宠而骄”,必定是有一个限度的,这个“度”在哪儿?
“约法三章”可一而不可再,“自由”是想也不敢想的,名分她不在乎,东西她又不稀罕……
该向他要点儿什么呢?
正发愁时,她忽然抬头看到君遇颈下以黑绦系着的一枚玉环,便顺手抓了过来,笑道:“这玩意儿看着不错,我的了!”
谁知她话音未落,刚才还笑得十分宠溺的君遇立时变了脸,猛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甩了出去:“别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