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有所不知,我等八人,虽然都是御史,也都是山东士族,但是我等与卢智林之流,却有很大的不同。我等在御史台……一直是被歧视的对象!”
李牧一副好奇的样子,道:“这还真是不知道,你们为何被歧视?”
“只因吾等、”王境泽眼眶微红,泪花闪烁,咬牙切齿道:“只因我等,都是赘婿之身!”
“赘婿?”
王境泽用力点头,为李牧解释道:“侯爷,山东士族,以‘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博陵崔氏’三家为首,像卢智林,他虽然是范阳卢氏偏房,但他毕竟姓卢。而我们,不在三姓门阀之内,只是因为娶了三姓门阀的女儿,做了上门女婿,才得到三姓门阀的支持,入朝为官,被视为山东士族。”
李牧听得有些糊涂了,道:“这么说,你不是山东士族?”
“门下是山东士族,但不是核心的山东士族。”王境泽进一步解释道:“山东士族中,以三姓门阀嫡长房为最核心,偏房为次要,我等赘婿,即便官职比嫡长房高,也只能是最末等,永远被人瞧不起!”
王境泽恨恨道:“我等八人,便是一直活在这种歧视中。摄于三姓门阀威势,敢怒不敢言。私下里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活得不如一条狗!上次卢智林与魏征诬告侯爷,遭到侯爷的反击,我见平日作威作福的三姓门阀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与侯爷正面相抗,便看到了一丝曙光。我等八人,不是怕侯爷泼粪,而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能够脱离他们,堂堂正正地做人、做官!”
王境泽抬头看向李牧,眼含热泪,道:“侯爷,我等也是男人,我等也有尊严!我等宁为侯爷门下走狗,也不愿在做三姓门阀的傀儡,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了!侯爷若嫌弃我等,我等也回不去了,与其遭到他们报复,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死了便一了百了了!”
“哦……”李牧恍然大悟,起身把王境泽扶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我能理解你们,着实是令人同情。可是你们也不一定非得投靠我呀,你也看着了,我不是魏征的对手,如今无官无职在家,乃是一个闲人,我又能帮助你们什么呢?”
“侯爷,您不要再谦虚了。门下不妨直言,若不是思虑再三,我等也不会做出如此豪赌。我等既然反了,就是相信侯爷的实力。门下连升sanji,便是明证!陛下对侯爷非常倚重,我等跟着侯爷,绝对差不了。”
“唉!”李牧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如此坦然,又如此诚心,我若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不过你毕竟原来是与我作对的,忽然投靠我,我还是不能尽信于你……”
王境泽忙要解释,李牧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我敢收容你,就不怕你反我。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面。我这个人,眼里不揉沙子。你自称我的门下走狗,便要拿出做走狗的样子。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们有一天,敢像今日背叛山东士族一样背叛我,无论你们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我都会弄死你们。到了那个时候,休要怪我不讲情面,因为今日是你们求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