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银子啊!
普通的老百姓,花得都是铜钱。谁要是换了块银子,定是为了打首饰。但二狗扔下这块银子,显然不是为了打首饰用的。三狗在衙门口混日子,当然听说过逐鹿侯铸元宝的事情,见二哥出手阔绰,知道二哥在侯爷面前混得不错,心中也为二哥高兴。
二狗跟在李牧身边见了世面,眼界也宽了,犹豫了再三,还是想拉拔自己兄弟一把。趁着弟妹去打酒的工夫,把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跟兄弟说了。二人是亲兄弟,自是信得过的。
把人丢到灞河里的事情,就是俩人聊天时候,二狗对他说的。今日险些说漏了嘴,把三狗吓了半死。
二狗让三狗把狱卒的差事辞了,跟着他做狗仔,为侯爷探听消息。他拍着胸脯作保,一个月赚的钱不会少于五贯,若是碰上侯爷赏赐,十贯,二十贯也未可知。
这份收入,差不多是做狱卒的两倍了。说不动心,那是假话。但是有一样,却让三狗为难了。狱卒这个营生,父死子继,他现在有了儿子,这份营生,早晚可以落在他的儿子身上。可是若跟二哥去做了狗仔,一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若做不好,虽然二哥给了保证,但真做不好时,也不能叫二哥为难。少不得要自寻出路了,可是这长安城这么大,自己又没有手艺,哪里去寻如狱卒这般安稳的营生呢?
再者,这个所谓‘狗仔队’,本就是侯爷一时兴起,若是哪天侯爷用不着了,这些人该干嘛去呢?
有这两个担心,三狗才迟迟没有答应。但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儿呢,毕竟那可是两倍的收入,赏钱另算呐。看看二哥如今的日子,怎么可能不羡慕呢。
到家的时候,妻儿都已经睡了。三狗没有惊扰他们,自个儿在隔壁仓房打了个盹儿。次日天明的时候,三狗起来,喝了口妻子熬的粥,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他要去找二狗,经过了一夜的犹豫,他还是决定搏一搏。他是这么想的,二哥是亲二哥,一个娘胎落地,总归不能害自己。
二狗原来住在西市,自打跟了李牧之后,就搬到了京东集。三狗也来过一次,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但二狗却不在,门口有一个小孩儿,三狗问了一声,得知是逐鹿侯来了,二狗被叫过去了,说是有事吩咐。
三狗心中一动,心中暗想。总能听到逐鹿侯的事情,也听二哥说了不止一回。但逐鹿侯是个什么样子,他却从没见过。既然决定投奔逐鹿侯了,趁着这个机会看一眼,心里也有个底了。
这样想着,三狗便按着小孩儿指的方向,来到了凤求凰。看着正门雕梁画栋,又有御赐的匾额,三狗没敢进,绕了一圈儿到了后门,看见几个泼皮在门口,其中一人三狗还认得,他是二狗的跟班,上次二狗去他家的时候,这小子帮忙拎东西来着。
这小子也是机灵,远远瞧见三狗,赶忙打招呼:“三爷,今天这么闲着?来找二爷?”
三狗赶紧摆手,道:“都是兄弟,哪能担得起这个‘爷’字,千万别这么叫我,叫‘三狗’就行,我二哥呢?”
“二爷在院子里挨骂呢。”这泼皮咧咧嘴,压低了嗓子,道:“一大早侯爷就差人过来送信儿,让找两个人。可是你说这长安城这么大,找人那么好找么?二爷带着兄弟们忙活一早上,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不,侯爷来了,二爷没法交差,惹得侯爷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