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被李牧信誓旦旦的语气给气笑了,他摊了摊手,道:“说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刚才的意思也表明了,流传下来的田地不宜强硬收回,那你让人家缴税?原本可是不交税的!再者说,即便是缴税了,田地多者也不差这点税,反而田地少者负担更重,你的想法还是不能实现,难不成,你想把租庸调法一锅端了么?”
“正有此意!”
“正有此……”魏征差点被噎死,他不理会李牧了,看向李世民,道:“陛下,逐鹿侯这是在胡闹!租庸调法是传承下来,最合适的方法,就算他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更好、更实用的办法出来!”
李世民心中也有此担忧,皱眉问道:“李牧啊,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若有,现在也该拿出来了,若没有,也不能继续胡闹下去了。”
“有!”李牧朗声道:“臣做事情,首先想结果,若结果不能完满,不足以服众,臣一开始就不会做。”说罢他看向众人,道:“我做这件事,也不是非得要与门阀世家相争,赌一口气。我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非常浅显的道理,覆巢之下无完卵!”
“诸公以为大唐去岁击败了突厥之后,便没有外患了么?又或许诸公觉得,即便大唐如前隋一般覆灭,还会有一个新的朝代出来,而世家千年传承,换个朝代,换个皇帝也无妨?”
百官面色不定,李牧的话,显然说中了他们中很多人的心思。
李牧冷笑一声,道:“错,大错特错!牧读史记,唯有一种感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兴亡更替,更是民不聊生。请问诸公,世家是民乎?门阀是民乎?传承千年不假,其中之辛苦,想必读过家史者皆能明了牧所言之意。”
“明白了这些道理,我便开始思考,如何能让百姓不苦或者少苦,让兴更加昌盛,让亡来得晚一些。思考得出的结论是,唯有国家强大,百姓才能得安居乐业,唯有国家强大,门阀,世家,大族等等,才能传承有序,不必受更替之苦。而国家强大,才可抵御外族入侵,诸公莫非忘了,自汉之后,戎狄入我华夏,其不知礼数,不通仁义,中原百姓深受其苦,其中,必然也有诸公之先辈!”
“今,大唐仰仗太上皇、陛下两代帝王之力,再统中原。击败突厥,扬我国威!不可喜?不可贺?盛世不可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了大唐盛世,牧以为,牧及诸公,皆有责任出一份力!”
“纵观前史,国家兴盛之时,君明而臣贤。君何以为明?臣何以为贤?大公而无私,五字而已。君主也好,权臣也罢,门阀、世家,皆超过百姓太多,本就占据有利之势,若不加以遏制,即便君再明,臣再贤,也无法阻止覆灭大势,道理非常简单,当钱财,权势,都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百姓如牛马牲口一般,生活都无以为继时,不造反,他们还能如何?陈胜吴广之辈,史书中还少么?虽然他们最终得不了天下,但天下却会因他们而亡!”